丁菲蹲在窗户外面,一边偷偷观察,一边竖起耳朵仔细聆听起来。
一位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的男人坐在了椭圆形会议桌的正首位置,他戴着眼镜,脸上刻有深深皱纹。这人正是市里分管公安系统的副市长冯征鸣,市委常委,算是丁诚毅的老领导。
当然,他也是小女仆嘴里的冯伯。
冯征鸣脸上的表情格外沉重,他点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几口,可是就连手指,都在愤怒之下有些颤抖。冯征鸣和丁诚毅做了几十载的同事,当年他还是刑警队二大队队长的时候,丁诚毅则是二大队的一名精干警员。
如今时过境迁,眼看着再过不了几年,两人都要退休离岗了,可是丁诚毅却出了事。
“老丁为我们公安系统奉献了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他的为人,他一生两袖清风,可以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人民公仆。老丁的仇,我们一定要报,一定要将那般万恶的歹徒绳之以法!”冯征鸣痛心疾首道。
他这话,说得就有些盖棺定论的悲凉味道了,丁菲在外听得娇躯一颤。
另一个中年警察叹了口气,开口道:“老丁的女儿我们已经带回局里了,那帮歹徒今天还想对她痛下杀手。老丁不在了,作为他的同事,我们实在有责任和义务好好照顾他的女儿。与此同时,老丁的仇我们一定要报,绝对不能让那几个王八蛋活着离开燕京!”
说实在话,警察也是人,看到自己的同事出事,他们心中也憋着一股恶气。虽然中年警察这话说得不是那么官派严谨,但是却引来了一阵点头附和之声。
为什么干刑警的人大多喜欢抽烟?并非是他们为了扮酷耍帅,而是因为经常会有人世无常这种压抑缭绕心头。
“砰——”
作战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用力推开了,丁菲流着眼泪站在了门口。她的胸部距离起伏着,漂亮的眼睛早已通红。
丁菲看着满屋子的人,她扯起了嗓子,嘶喊道:“你们开什么玩笑!我爸他只是刚刚才成为人质,他根本没有死啊!”
她的出现,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作战会议室内,顿时鸦雀无声。
丁菲伸出了手指,指着那些叔叔伯伯们,哽咽道:“不许你们说这些胡话!不许你们把我爸爸说得跟真的死了一样,一切都没有尘埃落定,他根本还没有死!”
会议室内所有人都被丁菲这一番话说得有些尴尬。其实,他们何尝不希望老丁没有死,只不过这些警察们早就经过了无数风雨磨砺,看待事情,更习惯了客观而悲观。
副市长冯征鸣站了起来,他走到了丁菲面前,颇为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菲菲,虽然我也不愿意,但是作为长辈,冯伯伯还是要告诉你……唉,你作为警察的女儿,本应该有这种觉悟和准备。你爸爸他已经走进了那个写字楼,按照以往的惯例,他是绝然没有生活的可能了……”
丁菲却执拗地扭开了头,满脸的不信。
“你放心吧,即便你爸爸不在了,冯伯伯也会照顾你的。”冯征鸣又叹了一口气。
“我不信,不信不信,就是不信!”丁菲嘴上虽硬,眼泪却是流了下来。
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察走到了丁菲的身边。如果叶晨在这里的话,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这年轻警察,正是自己当时在小诊所救下的那位。
年轻警察看着丁菲,开口道:“丁菲,你真的要做好心理准备。现场的情况着实有些复杂,而且障碍物也比较多,我们准备的狙击手,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