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欢站在田间,听着虫鸣,感受着略带一丝凉意的夜风,露出了一抹惬意的微笑。
远处的晋阳城在星空下静静地矗立着,高大的城墙向世人彰显她的雄伟和沧桑,此时城头之上两个巡夜的士卒正靠在墙上说着话。
年纪大一点儿的对年纪轻一点的道:“哎,我说兄弟,听说张燕大人把卢植围在了上党,打的这群官兵鸡飞狗跳的。”
年轻的道:“我就说张燕大人是一员飞将,那些官兵不行,不过我娘却跟我说,咱们说到底还是匪,要是哪天能被招安,谋个一官半职才是正经事。”
年纪大的士兵嘿嘿一笑道:“净说傻话,咱们杀了那么多官兵,人家能叫咱们诏安?算了吧,这世道,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这个晋阳城吧,你瞧今年的麦子收成不错,应该不会饿肚子,咱们当兵造反不就是图个温饱吗,你说..”
他说到这里正好向城外看去,这一看当时吓得呆若木鸡,缓缓用手指着远处,原本是麦田的地方。
年轻士兵本来背靠着城墙坐着听老兵说话,忽然没了下句,不由得笑道:“老哥,你话怎么不说完呢,啊,你干什么!”
原来老兵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力量之大叫他胳膊生疼。
“看,看,看那!”老兵指着远处喝道,年轻士兵揉了揉眼睛一看,顿时大惊,两人对视一眼大呼道:“麦田起火!起火了!”
从晋阳城头放眼望去,周围几十里都是熊熊大火,那些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包含着金黄麦粒的麦子在大火中化成了飞灰,晋阳黑山军冲出晋阳城救火的时候,唐欢已经带领背满了小麦的七千士卒离开了晋阳城南。
望了一眼背后的大火,唐欢不无可惜的道:“哎,自古民以食为天,此计虽然妙,可太过毒辣,这一城百姓将如何生存。”
感慨是感慨,不过唐欢也知道乱世之中,许多计策就是这样,因为这是一个你死我活的纷乱时代,是一个狗羊遍地的腐朽时代,更是一个虎狼纵横的铁血时代。这样的时代想要生存下去,就要成为一只虎,一匹狼。
古代扑救大火根本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小麦成熟的季节正好是农历的五月份,此时北方的天气还不算潮湿,太阳毒辣,致使空气干燥还伴有微风,这都是助长火势的条件。
好一场火!直把晋阳城南的千亩良田烧了个精光,城里的百姓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可是他们今年的口粮,现在全完了。
晋阳城的守将姓杨名丑,是个科班出身的武将,曾出任过上党郡的一个校尉,后来在自己的乡间与人争吵,杀了那人一家五口逃窜,混入了黑山军,大小十余仗后,他深的张燕器重,又因为他有军旅生涯的底子,训练、管理士兵要比一般的黑山泥腿子强不少,这才让他做了晋阳的守备。
杨丑一面吩咐人救火,一面喝道:“二百里加急,速去上党将消息报告张燕将军,倘若将军再不回兵,晋阳城要出大乱子了!”
手下的士兵急忙上了马,火急火燎的向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