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凤又是一笑道：“非也，自古胜败乃兵家常事，只是，张将军，你回头看看你的这些部下，他们都是血肉之躯，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难道你想看着他们随你赴死不成？张燕将军，良禽择木而起，贤臣择主而事，望将军三思。”

“这..”张燕皱眉沉吟，回头看了看手下一干武将和士兵，久久不语。

张白骑等上前道：“将军，我等死战保将军突围，却不可投降啊！”

潘凤喝道：“无知之辈！虽说官逼民反，可官毕竟是官，匪毕竟是匪，再说你等黄巾黑山坐下的罪孽还少吗？你们抢劫掠夺的很多人不正是那些平民百姓吗？你们身后的这些士兵哪一个人没杀过百姓？”

张白骑等人语塞，可神情甚是愤怒，恨不得生吃了潘凤。

倒是张燕依旧默不作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潘凤握着缰绳，带着狻猊兽来回转了两圈后道：“张将军，可思虑好了？”

张燕扬天长叹一声，对潘凤道：“倘若我一人死，我手下的这些弟兄可能平安回到晋阳吗？”

张燕身后诸将和军士皆都大呼道：“将军不可，我等死战保将军突围！”

潘凤听罢哑然一笑道：“张将军，你还是不明白，我不想杀你，我手上的血已经够多了。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身后还有晋阳城中那数万兵马讲来何去何从。”

张燕双目一亮，死死盯着潘凤，半天才道：“我若执意不降呢？”

潘凤长叹一声，将大斧一举，背后甲士竟然左右分开，留了一条路通向了晋阳城南。

“张将军，你执意不降，我不为难你，放你离开！”潘凤背身道。

唐欢和郭嘉对视一眼，然后急忙道：“将军，不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潘凤将眼一瞪，呵斥道：“住口，张燕将军乃是豪杰之人，我心甚爱之，汝等再敢多言，定斩不饶！”

郭嘉很恰当的喝道：“不可啊将军，你身为大汉安国将军，倘若放走了反贼，你想过后果吗？”

潘凤作势来回又遛了两圈，然后斩钉截铁道：“我意已决，倘若朝廷怪罪我自己承担！大军散开，为张将军送行！”

张燕此刻在马上惊讶的看着这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少年，心中涌出个中滋味，当下愣了神。

身旁的司隶走到张燕跟前悄声道：“恐怕有诈。”

张燕摇了摇头苦笑道：“无事，倘若他要杀我，我早已身首异处。”

说完了这话，张燕抖擞了精神道：“潘将军，张燕在此谢过了，走！”说了声走，率先从潘凤身边而过，穿过甲士群出了襄峘山谷。张燕身后的诸将和士卒也都跑了过去。

张燕出了山谷，猛地勒住马，回首抱拳朝着谷口的潘凤欠身道：“今日潘将军之恩，某家来日一定报答！告辞了！”

潘凤也抱拳道：“将军一路顺风。”

张燕再拜，拨转马身对手下道：“全军赶往晋阳，不得有误。”说完，率领三万军马往晋阳而去。

潘凤遥望远去的张燕，咂了咂嘴道：“可惜啊，可惜。”

郭嘉却在一旁笑道：“这心结已经留在了张燕的心里，我们只需等待时机即可，再说这一路咱们也收拢了一两万黑山军，已经完成了初步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