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面对他的关心,抱歉一笑,“实在不好意思了,要你帮这么久的忙。”
牛头连连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之前听说过,如果一只野兽一直都一个人,那么受伤之后他可以很淡定很坚强地回去疗伤,而一旦有人嘘寒问暖,他就受不了,桃夭那时,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
一个人在地府呆了六百年,早已经习惯了众人冷漠,突然出现一个人对自己很好,仿佛自己所有的委屈都可以向别人诉说般,桃夭心里忽然潮湿柔软起来。
牛头一直对桃夭很好,虽然他一直话不多,从一开始,桃夭在忘川河底被众鬼追着咬,由于怕疼而探出头来,想要逃上岸时,一个鬼差伸手就是一鞭子,抽在了她的臂膀上,我失去支撑,再次跌入河底。
还是无法忍受的疼痛,桃夭看准了没人时,想偷偷爬到岸上享受片刻安宁,正努力间,一个影子闪过,她害怕地不知所措,他却笑了笑,问桃夭是不是害怕,还嘱咐桃夭不用怕,朝着河里的小鬼们训斥了一阵,之后告诉她没事了,那些小鬼不会再欺负她了。
桃夭将信将疑,潜入水底,果然那些小鬼不敢再靠近了,桃夭再次到岸边向牛头道谢,他果然还在那儿,“我会跟其他鬼差打好招呼,你只要躲着王爷和判官,偷偷出来透透气也行。”
所以当牛头再次问桃夭怎么样,好像当日的场景重现,原来,桃夭早已在此度过了六百年,若不是他,想必自己的日子会更加难熬,自己早已将他视为亲人,所以,当他一问时,桃夭的委屈与不安都找到了一个倾斜口,嚎啕大哭起来。
牛头听见桃夭哭,开始手足无措起来,只是正巧这时一大波等待投胎的人前来,他无暇顾及,只能去忙着分汤了。
等待牛头忙完,桃夭也已经哭完了,他看桃夭泪眼连连的样子,眼神里带着心疼,问道:“姑娘,没事了吧!”
若是不问还好,这一问桃夭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下来,许久她才止住眼泪,只剩啜泣声。
忽然,他轻轻地说了一句:“姑娘,你可真漂亮,即使哭起来也那么漂亮。”
桃夭被这话吓了一跳,连抽泣都停住了,在她眼里,牛头不会这么说话的,趁桃夭愣神的间隙,牛头抓住了她的手:“姑娘,其实从你开始来,我就特别想要照顾你。”说罢,羞涩地笑了起来。
桃夭不是初涉人世的小姑娘,牛头对我殷勤照料这事也曾仔细想过,守着这茫茫地府这么多年,共事的除了马面和其他鬼差,以及孟婆外,接触不到其他女性,所谓物以稀为贵,连带着觉得桃夭也变得讨喜了。
桃夭这般思考的严肃表情大概是感染到了牛头,他盯着桃夭的脸,开始紧张起来,桃夭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照说拒绝人这回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只是当这个人是对自己有恩的大哥哥,她便开始慌了。
话说重了,说得没有回转的余地,会伤害到别人,两人的关系也会比较尴尬,这话若是说浅了,会让男方觉得有希望,日后更难办。
桃夭就站在那儿,跟小媳妇一样的搓着衣角,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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