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有些生气了,一把抽出了腰上的剑,桃夭刚刚才温扶白背上下来,看事情不好,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三皇子冲动起来能摧毁一切,公孙衍绝对能使事情闹得最大化,而共叔凌是打定主意,只要刀不架在脖子上,他绝不多说一句话,指望他救场定是不可能了,就只剩一个温扶白了,而桃夭早就决定了,温扶白的是就是他的事,为了缓解温扶白的巨大压力,桃夭有责任来使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和谐一点。
那农夫也一脸挑衅地看着三皇子,道:“这位公子,你可想好了,这村子里所有的人皆是我的同族,若是你们闯入而且将我杀害,你试试你们走不走得成?”
三皇子那里曾被人这般轻慢过,桃夭知道,此刻三皇子心里肯定对于利害关系也有个计较,只是因为没有人圆场,自己在一众臣下面前,不能仅仅因为这一点小事便丢了面子,因此,他其实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若是不杀他,自己的威信何在,若是杀了他,很有可能给自己先惹一个巨大的麻烦。
桃夭连忙走到面前道:“殿下何须动怒,应该笑纳才是。”看着三皇子一脸诧异外加暴怒的表情,桃夭赶紧解释道:“这人看起来交给你一把土,可土是人民生活的根本,是民众生命的发源与维系,他是在祝您能有一天将国土收入囊中,百姓全都仰仗您而过活。”
那农夫倒是不傻,看出来三皇子不是好惹的角色,忙不迭地道:“这位小姑娘说的对,饿哦这人就是不擅长解释,终于遇见了一位知音,看你们远道而来,不免又困又乏,不如先行跟我回家,让我内人烧点热乎乎的粗茶淡饭,休息一晚,也好继续上路。”
四人对视了一下,三皇子一脸提防,实在难以理解这人的巨大变化,连桃夭也云里雾里,只是临时想出来的一个理由,怎么就成为了二人高山流水遇知音了呢?
农夫见众人有些犹豫,接着游说道:“你们别看我是个粗人,年轻时也是读过一些书的,知道得遇知音不容易,而且看你们仪容气度皆不是一般人,我能与诸位一起食宿过,将来回想自己一生时,也不至于太过平淡无奇,刚才姑娘不曾说,这一位定能大权在握,君临天下吗?我只是想沾粘贵气,以后乡里乡亲的也有可以炫耀的地方,看各位文质彬彬,岂不闻不打不相识,再说,一看就是英勇善战之人,我这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农夫,又怎么能威胁到你们。”
说罢,一脸真诚地看着众人,三皇子终是点了点头,道了谢,带领着众人进入农舍,温扶白拉住走在前面的桃夭,把桃夭吓了一跳,待细细看时,温扶白脸上颇是赞赏的表情,朝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谁曾想,公孙衍在一旁冷哼了一声,道:“巧舌如簧!”语气里满是不屑,桃夭白了公孙衍一眼,公孙衍道:“你斜着眼睛干什么?”桃夭对着没来由地辱骂也有些生气,自己不管怎么做,都是做,千般努力定然换来万般错,不免龇嘴必报,道:“那也比有些人强,号称军师,眼看着一场战争就要开始,都没有能力及时控制就算了,反而还火上浇油,岂不是笑话?”
温扶白在旁边一直用手拍着桃夭,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是桃夭实在太生气了,不免继续念叨:“我也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要让军师这般辱骂,我只是觉得青龙斗不过地头蛇,能避免的争端都要避免才对,如此说来,我倒做错了,非要由着刚才三皇子下不来台,与这村子里的人斗起来,才算好吗?”
一生气,桃夭的话是尤其得多,七百年前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公孙衍依旧冷哼一声道:“懒得跟你争辩,你这个妖女!”
自己无理,反而在此冥顽不化的欺负别人,连闷葫芦共叔凌都听不下去了,道:“军师,暂且不要说了,我觉得这小姑娘倒是聪明伶俐又心地善良的。”天地良心,桃夭心里感叹道,连一向不理世事的共叔凌都看得出来的道理,这个号称智者的军师怎么就非得抱着偏见呢?
而公孙衍一看连共叔凌都在帮着桃夭说话,真的动怒了,声音不免提高了些:“连你都被这妖女迷惑了,我大周国就要亡了。”
三皇子也被他的大嗓门惊得回过头来,恰巧看见桃夭气得脸通红,怒目圆睁,温扶白一脸紧张地看着桃夭,三皇子只好折回去,到众人中间道:“当着别人也能吵起来,闹些无味的争端,你们还真是出息,桃夭,你以后只跟着我一起走,免得一直惹事。”
原来在三皇子的眼里,这些事端全都是自己挑起的,桃夭不免有些委屈,却还是识大体地跟着三皇子,走在最前面,听着农夫不时向三皇子打探一下情况,心里抱怨着三皇子不仅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反而斥责自己,不免一路悻悻地,拿脚踢着路面上的石块,直到三皇子皱着眉头道:“你老实些,好好走路,刚刚那样像是什么样子。”
桃夭因此,带着心里的怨恨,踢得越来越厉害,将土路上的尘土都弄得飞扬了些细碎的土沫。桃夭觉得自己真心如这黄土一般,任人践踏。
三皇子蹙眉又强调一遍:“好好走路,谁教你的这个样子。”伴随着这句话,是桃夭更为用力地踢起了脚下的土,桃夭抬起头来挑衅地看着三皇子,三皇子严肃地盯了桃夭一会,反而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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