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羽开车送大家回去，车子刚一起动，米兰就不禁一怔，“哎？这车子从外面看起来丝毫不打眼，坐上来感觉可真不一样，比顶极豪车还要舒适，你从哪儿弄来的这辆车？”

“想不到还碰到了行家！”顾少羽赞了一声，随口编个胡话遮掩了过去，“找我爸以前公安局的老同事借的一辆淘汰车，别看外壳是警车，其实早该报废了，至于你坐着舒适，那真跟车子没关系，是开车人的技术好。”

“你少往脸上贴金了，我也会开车，车子好不好，我心里还不清楚！”米兰根本不会相信。

她知道顾少羽之所以今晚能赢，不光是凭的技术和勇气，这辆表面平平无奇的车绝对是个杀手锏。

顾少羽当然不会把有关黑豹的事告诉任何人，相信陈涛也不愿意把黑豹暴露于公众面前，何况他也是今天晚上才发现黑豹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说实话，今天晚上他都没敢往死里开，开始一直不敢提速，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就是怕惹人生疑，直至发现那两名保镖想要对黑豹下手的时候，他才做出了超车的决定。

黑豹没有退役，黑豹也永不退役。

车子开出滨江大道路口，顾少羽似无意似有意地瞟了眼后视镜。

后方漆黑的夜色之中两盏车头灯晃动了一下，他知道那是陈涛和小刘的车，他将黑豹的尾灯闪了一闪，算是和陈涛及小刘打过了招呼，然后慢慢加速，将车子保持着一个合适的速度上，向着夜色中开去。

这一晚，顾少羽睡得特别舒适安逸。

睡梦中，他感觉自己全身出了一场大汗，身子在轻飘飘地向下落，仿佛一片鹅毛，又或是一片树叶，直至双脚着地，才清晰看见自己是光着双脚站在一片漆黑的夜色之中。

嘀嗒！

嘀嗒！

嘀……嗒！

尤如沉浸在漆黑的墨池里，虽然四周黑得不见五指，可当他低头望去时却能明明白白地看见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身子仿佛被一层透明的水膜所包裹着，这层水膜散发着明亮的光芒，沿着他的全身缓缓流动。

嘀嗒！

顾少羽伸脚向前迈去，脚下也是一片漆黑如墨。

噗！这一脚仿佛踩中了什么柔软的东西，几滴水珠从脚底溅射开来，然后从他的脚掌中心向外荡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他站住了，好奇地看着那些涟漪，没敢再出迈二步。

随即，那些涟漪渐渐消失，脚下又是一片深沉的黑暗，很踏实，分明是厚重的泥土的感觉，身体也仿佛是深陷在一个无边无尽的空间之中，除了嘀嗒声持续不断之外，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

这是什么地方，水牢，地狱？

自己要怎样才能从这里走出去啊！

他开始疯狂地向前奔跑，一步又一步，一圈圈涟漪在他的脚下如莲花般绽放，再慢慢消失，脚掌与之相触的感觉是那么坚实而厚重，那一圈圈涟漪竟是从自己的脚掌中漫延出来。

噗，噗，噗！嘀嗒，嘀嗒，嘀嗒……无边无尽，永无休止。

“啊！”顾少羽发出一声大喊，从梦中醒了过来。

临睡前握在手中的那瓶水已经跌落在枕边，他拣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清晨的阳光透过格子窗帘，淡淡地投射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