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的,杜永南很是从容自若,脸上挂着微笑,和黄恋晶的爸爸黄恕梦聊天。
黄恕梦虽然见杜庆中表现得像一个巴结的乡下农民,但是见杜永南年龄不大气度却不凡,不敢轻视。他看看坐在旁边的黄恋晶,没有一个正经的坐样,知道自己的儿子较杜永南差一个档次。
晶儿与杜永南交好,长远地看,是晶儿占了好处。黄恕梦心想道。
“听晶儿说,你临近中考最后两个月开始发奋学习,后来考上了启州高中。”黄恕梦问杜永南道。
杜永南淡笑道:“是的。之前年少不懂事,后来可能长大些了,忽然懂得父母的艰辛,所以就认真努力学习。后来,侥幸考上了启州高中,总算没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
陈玉环不由赞道:“你真是聪明!别人一路以来努力学习了那么多年,还不一定考上启高,你认真学两个月就考上了。以后考清华北大肯定不在话下。”
杜永南微笑地谦虚了两句。杜庆中听见黄恕梦夫妇夸杜永南,心里高兴极了,也就没那么拘谨。
闲聊了七八分钟后,由黄恕梦引入了今晚的正事。
详细问了杜庆中找伍大海整个盖章的过程后,黄恕梦沉吟一阵,说道:“伍大海贪婪成性,目无法纪,这事我既然知道了,就一定管到底。且不说你是永南的爸爸,就是一个陌生人向我反映这种事,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主持公道。”
黄恋晶在旁边听到他爸爸习惯性打官腔,尴尬不已,数度张口想打断他爸爸的话。
杜庆中听得感动,颇有些见了青天大人的样子。
“黄叔叔,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杜永南则强忍着笑意,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问道。
“收集证据!”黄恕梦很受用地说道,“只有在铁证如山下,我们才能一举将伍大海绳之于法!永南爸爸,你明天再去找一次伍大海,想办法用录音器将他索贿的话录下来,然后交给我。”
“好的好的,我一定办到。”杜庆中连忙说道。
谈完正事后,接着又闲聊了几句,然后杜永南和杜庆中起身告辞了。
黄恋晶亲自送杜永南和杜庆中出去。杜庆中走在前面,杜永南和黄恋晶落后几步走在后面。
在路上,黄恋晶看见杜永南似笑非笑,不禁哼哼地说道:“你想笑就笑呗。”
“哈哈哈……”杜永南终于禁不住地笑起来。
他笑了几声,收住笑声对黄恋晶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要笑的。”
“我知道。”黄恋晶说道,“我爸在公务员圈子里泡了半辈子,说话有时候不由自主打起官腔来。”
杜永南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我理解。”
回到家,在家里一直焦急等候的刘雪梅立即迎上来,第一句话便问道:“老杜,事情怎么样?”
“黄主任已经决定帮我们讨公道了。”杜庆中脸上皱纹完全舒展开来,眉开眼笑地说道。
“黄主任?哪个黄主任?”刘雪梅迷惑地问道。
“就是南儿同学的爸爸呀。他愿意帮我们。”
“真的?那太好了!”刘雪梅欣喜地说道,末了双手合十地地念道,“谢天谢地,总算菩萨保佑。”
杜庆中听到这话却不乐意了,说道:“什么菩萨保佑,明明是咱们儿子交了贵人。”
接着,他转脸对杜永南说道:“南儿,好样的。没想到你结交到这么好的同学,亏我以前老骂你尽跟些狐朋狗友来往,现在看来是爸爸错了。以后,你就多跟同学和朋友来往。”
“知道了,爸。”杜永南呵呵地应道。
第二天,杜庆中到启州市电子科技广场买了一个录音笔,然后带着录音笔去市工商局找伍大海。
伍大海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体早就发了福,肚子老大,平日优养处尊使他的皮肤白白嫩嫩的,几乎赶得上十八岁姑娘的皮肤。做为副局长的他,拥有一个宽敞的独立办公室,平时开着空调,把门一关,谁都不知道他在里面干什么。
他看见杜庆中走进来时,就不禁一阵厌恶。在他眼中,杜庆中衣服皱巴巴的,脸也苦哈哈的,分明是一副边远山区的贫农形象。他真不知道杜庆中哪来的钱开得起网吧,也许是走了狗屎买彩票中了大奖吧。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杜庆中这个“贫农”居然买了高科技录音笔准备录下他索贿的证据。
“伍局长,求求您行个好,二十万块钱我真的拿不出来,您就要少点,给我盖个章吧。”杜庆中紧张地乞求道,“我会一辈子感激您的大恩大德。”
伍大海坐在舒服的办公大椅上,蔑视着杜庆中。老实说,他虽然厌恶杜庆中,但是杜庆中求他的话却让他听得很享受。
“你想也甭想,一个子儿也不能少!”伍大海哼道,“没有二十万,以后不许再来找我!”
“滚!”
目的已达到,杜庆中立即很“听话”地离开伍大海的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