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加重了语气说道:“舅父大人,做外甥的可要提醒您一句,侯爷的手段您也见过,那可是管杀不管埋的主,夏承德和吴巴什的下场还不是例子吗?犯到侯爷的手里,别看您是堂堂的总兵官,尚方斩马剑和王命旗牌可不是摆设,到时候谁也救不了您!”
祖大寿忽然问道:“长伯,咱们可不是外人,有些话说说也无妨,大明从后金时期就连续打仗,朝廷每次派的都是精兵强将,可每次都是败的惨不忍睹,对方的战斗力的确要胜过我们太多,这一点想必你也是承认的。当然,我们在侯爷的带领下,前段时间在义州城和盘蛇驿的确是取得了两次小胜,可对人家的实力,没有因此而造成多少伤筋动骨的损失。”
随后说道:“烧了粮食可以再征集,抢了马匹人家可以从大草原调,这都是花点心思就能解决的问题。侯爷在会议上也说了,大清为了这次进攻锦洲城的大战,连草原骑兵算上,足足准备了十六万人,几乎是要倾巢而出了,可见皇太极的决心非常大,一战而平定辽东!以现在的情形,我们真的能够打败皇太极,完成拿下锦县和广宁城的任务吗?”
祖大乐也说道:“长伯,你大舅说的很有道理,辽东的军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少战斗力,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我们自己?侯爷这是临时抱佛脚,采取高压的方式逼着将领和官兵们训练,虽然出了一些成绩,情况也在逐步的好转,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叹了口气说道:“假如皇帝在两年前把侯爷派来辽东坐镇的话,依照他的行事方式、谋略和手段,说不定我们的军队会成为真正的精锐之师,能和皇太极的八旗骑兵一较高低,无奈啊,时间太短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短暂的胜利是没用的。”
吴三桂又不是傻瓜,一听就明白两个舅舅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被皇太极以前的战绩给吓破了胆,并不看好接下来的大战。其实不只是他们两兄弟,估计辽东军队的将领们中间,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从万历四十六年清太祖誓师讨明开始,先是杨镐、刘綎和杜松,接着是熊廷弼和王化贞,都被打得落花流水落荒而逃,要不是袁崇焕在宁远城挡住了清军的攻势,或许关内早就换主人了。
但是吴三桂心里明白,现在辽东的局势非常诡异,这位镇边侯来无影去无踪的,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每每做事都出人意料,断言锦洲城守不住还为时过早。
如果按照镇边侯采取的策略和方式,辽东军队未曾不能和皇太极掰掰手腕子,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清军并不是不可战胜的,义州城和盘蛇驿两场偷袭战,清军死了七八千人,一次可以说是奇迹,那两次还能说是奇迹吗?
这说明陈清扬心中有丘壑,实则大智大慧,深通兵法有出神入化的指挥能力,还有虎一样的勇猛、豹一样的敏捷、狼一样的凶残和鹰一样的眼睛。现在敌我双方实力大致相等,有这样的人物坐镇,明军就算输也不会输得太难看,最少锦洲城不可能会丢。
经过这段时间没日没夜的修缮加固,一般人很难想象这座城池会有多大的潜力,城内兵力和军械充足,粮草堆积如山,防守两年甚至更多时间是没有问题的,皇太极就是赢了这场战役,他也只能退回盛京城,强攻的代价大清承担不起。
像是陈清扬说的一样,只要松山城守住了,这场仗只有占便宜绝对不会吃亏的,最好的进攻就是防御,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这个道理是通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