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认真追究起来,却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地方,就拿身为美院学生的自己来说,自己一天之中有多少时间是握着毛笔的,除了每天练字的那几页纸之外,便再无其它的了,而古人呢,那是书信往来、折子对联等等的,俱是毛笔,手写笔划,谁不是个几十年的寒暑之功呢?由书入画,那笔墨功力自然在那里,就是元代大画家倪瓒《答张藻仲书》里说自己:“今日出城外闲静处,始得读剡源事迹。图写景物,曲折能尽状其妙处,盖我则不能之。若草草点染,遗其骊黄牝牡之形色,则又非为图之意。仆之所谓画者,不过逸笔草草,不求形似,聊以自娱耳。近迂游偶来城邑,索画者必欲依彼所指授,又欲应时而得,鄙辱怒骂,无所不有。冤矣乎。讵可责夺人以髯也!是亦仆自有以取之耶。”所谓的逸笔草草,那是真得了逸之一字,而今人呢,随便一画,则只能说得“草草”二字了。
这深层的原因,真只能用“形格势非”四字来形容,秦起叹惋了一番后,果断觉得自己以后要在毛笔字上多下功夫,毕竟自己以后也是准备往工笔写意上都走走的。
“起哥哥,我这道题不会做。”正出神间,骨朵儿的一句话把他唤醒了过来,凑过去看时,发现是一道数学题。
“这道题么,你看……”秦起说话间也就在纸上演算起来,对于初小的数学,秦起还是有那么点底气的,不过解答完后,秦起还是在心里小小地腹诽了一下,为什么现在初小的数学就有这么难了呢?果然是中国小孩太聪明了么。
等骨朵儿完成了每天的日常作业,秦起也就来到客厅的画台前,继续自己在国画里光色方面的探索。
说起来,国内把西画元素引入国画的,很早的便是徐悲鸿,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时候,徐悲鸿便将西方的素描方法引入中国,并在水墨人物画写生中广泛应用,他著名的骏马图便结合了西方素描和光影的元素在里面。蒋兆和的水墨人物同样运用欧洲素描的观察和表现方法,结合传统中国画的“用笔”,用大面积的皴擦来表现光影与人物结构。当时徐悲鸿和蒋兆和的画法,成为一时之风尚,形成了对当代中国画教学有深远影响的“徐蒋体系”。
这之后,新中国成立,在这此后长达三十余年的时间里,契斯恰科夫“全因素素描”在国内大多数美术院校的素描教学中得到了推行。
“全因素素描”强调画面的“完整性”,特别注重光线对物体所形成的明暗关系,常常以细致丰富的明暗调子来塑造物体的质感、量感和空间关系。
与之对应的便是“结构素描”,“结构素描”减弱了光影的作用,充分利用线条的表现力,突出形体的“平光”效果,从而强调结构本身的物理存在和形象特点。
“结构素描”所包含的造型方法在国内80年代初美术院校的教学中得到大面积推广,荷尔拜因、丢勒、安格尔等西方画家的素描作品成为大家模仿的对象。荷尔拜因等人的素描写生,成功地以线条勾勒了“受光”面的外轮廓,它们因而成为“线面结合”的范本。
相比起来,国画的传统线描非但不强调体积感,甚至还有意追求平面化的效果,这与西方的“结构素描”有很大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