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方则是一脸正经地点了点头,说道:“有这事,说不定我们去摔一摔,也能开下窍,不过只怕人没开窍,就白白了。”
这样聊间,话题又从秦起的这一摔扯到了他和安以晴的身上,对于两人在一起的后续,这两人还真是有点好奇。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我去悉尼之后,我俩就住到一起了。”秦起说了个劲爆的,安以晴在秦起的这一句话后,明显地有点不好意思,开口道:“只是住在一个房子里,其他什么事都没干……”
这句话后,席方、许学文都是很有深意地看了秦起一眼,然后放声大笑了起来。
秦起有一种回到校园的感觉,这种轻松的氛围,让他都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安以晴雕塑间里的那些时光。
画展的第三天,虽然在大众媒体中依然没什么动静,不过近乎国内所有的主流艺术媒体和杂志,都把视线投到了安市清影阁这小小的一方之地中,因为作品本身那动人心魄的美,所有与观者都发出了正面的声音,而且因为其中有几位是画评家,所以在一些艺术杂志上,很快便出现了关于秦起这次画展的画评。
画评的指向近乎是一致称好,而且其中一篇画评竟然出现了“远盖番谷,犹胜颜青”这样的评语,颜青在国画界中,那真是元老级的元老了,在他三十岁的时候,颜青已经是青年一辈中的翘楚了,此后青绿变法,将青绿山水的青绿两色抽离出来,给以既抽象又意象分明的山水表现,与张大千等的泼墨山水既有类同之处,又有其鲜明的自身特色,在画坛中矗立起了一面新的旗帜,到五十来岁时,他笔下的水墨世界已是可以用“淋漓尽致”来形容了,而七十岁时更是如以前的很多大师一样,衰年变法,将之前的抽象青绿山水上升到一个新的层面上——也就是笔墨之法从先前的“行草”一变为“狂草”,更有了一种酣畅淋漓的味道,而现在,接近九十岁高龄的他,也当之无愧地是国画届中的第一把交椅。
对于把年纪轻轻的秦起同颜青来比,很多人都是不以为然的,所以这篇画评,也没什么悬念地,招到了围攻。
与艺术媒体界的热闹相对应,安市艺展中心在这之后接待的参展人数,明显比之前多了起来,其中不少都是安市之外的人物,而来自全国各地的藏家也涌入了安市这座江南城市之中。
其中便有如俨少白、程总这样之前和秦起书画打过交道的人,对于秦起举办画展,俨少白心里那只能用激动莫名来形容,所以他也是来参加画展的最早藏家之一,而这交,他的妻子也同他携手而来,原因无他,就是俨少白一直在她耳边吹嘘秦起绝对会成为当代国画界的大师,弄得她还真想看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怎样在国画界里掀起风浪。
而至于程总,来参展的心情就有那么点小复杂了,因为秦起这两年多来在画坛一点动静都没有,所以按捺不住的他也就把自己手中的那幅《窗外》出手了,因为这两年来秦起的影响日消,所以这幅画的转手并没让程总赚上什么,反倒是之前抛出的那幅他没入手的《星空之城》还涨上来两三成,这让程总很是有那么点恼火。
这次再来参加秦起的画展,他心情的复杂也就可想而知了。
在进入展厅之后不久,他的这种复杂的心情就被一种懊恼所取代,虽然他自己于艺术这块是个站在门槛上的人,但这两年来,他好歹也是恶补了这块的知识,所以眼界比起之前来,怎么说也有了点提升,而从周围人的态度上来看,秦起这次的作品无疑攫住了大部分人,就是自己,不也就为秦起画中的世界所迷乱了么?
而据此完全可以想象,秦起的画价将会创一个新高,那他那么早地就被《窗外》抛到市场中,明显地是个很不智的举动了,这样一想,程总都有狠狠地捶下自己头的冲动……
不同于程总,俨少白眼里除了兴奋,就是兴奋,而这一次,陪着他一起观展的他夫人也算是明白了自己的这位丈夫:眼前这些作品的画家确实有成为国内一流大师的本钱。
同俨少白一样高兴的,大概就是许清影、田咏怀等人了,秦起的这次画展虽是个人展,不过依然是以清影阁的名义发出的,所以秦起的画作在艺术圈内造成影响,那就是清影阁在画廊界中造成影响,许清影、田咏怀等人有理由相信,通过秦起的这次画展,清影阁将会站到国内艺术界人士的眼中,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最闲的倒是秦起本人了,那天里见过席方、许学文后,秦起后面也就每天在艺展中心露一个小时左右的面,之后便不是在家中创作作品,便是在安的小屋里看安以晴摆弄她手里的那些摆件。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画展的这股风,秦起偶尔会露面在安的小屋这件事,还是被无孔不入的媒体人逮着了,所以安的小屋就从之前的冷清突然变得有那么小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