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何人?”垄卢注意到了被数个蛮兵抬着的我,我也是一惊,怎么?难道金身合一,就记不得从前的事了?“大……大哥……可还记得……三界之事?”我强打精神勉强言语,“我是杨戬!是你的结拜兄弟啊!”
“结拜兄弟?”但见垄卢一脸的狐疑,“本帐,何时有过结拜兄弟?汝口中那三界,又为何物??汝竟身着铁齿山之甲胄,可是奸细呼!!??”
真可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切记忆都没了,但脾气还是没变,此时若换成余元,恐怕也得问这个问题。
“大哥,此事说来话长,还请大哥一展神通,退铁齿山之兵!”我用余光看了看四周,在我们说话的时候,虎延带来的羞制老兵已然跑了将近一多半,但另外那一少半,约么两万多的羞兵却将我们围在了中间。
“帐下!!!”没等垄卢说话,但见这两万多的围兵无一例外竟然个个热泪盈眶。
复活上主,确实可以策反虎顽的兵马,看来在这一点而言,石立一样没撒谎!
“汝等,可是沙棘山之兵?”垄卢愤愤的看了看四周,“为何身着铁齿山之甲胄!!汝等都反了不成!!!!”
“大哥切勿动怒……”此时此刻,若不是有蛮兵抬着我,恐怕我早就掉下去了。刚才一战,几乎烧尽了我所有修为,即使体力复原,恐怕也没有腾云驾雾的能力了,“大哥自尽之后,垄虞上主将大哥之死迁怒于****山张印上主,遂率部投奔南盟,后来那虎顽背信弃义,杀害垄虞上主,一统南盟四山,此事,怪不得这些将士!”
“自尽?”听我说完,垄卢一脸的诧异,“本帐……何时自尽过!!这大胆逆子,竟敢率部投敌,真乃气煞我也!!!”
“大哥,你是说,你当初,没有自尽??”我也是一愣,难道是被人所害?谁有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大的能耐,能然能害死一山上主?“那你……”
“本帐,在那比武之中逊于张印,心中自然不快!只记得独自狂饮至夜……”垄卢眉头紧皱,似乎是在拼命回忆,“之后……之后……啊……”但见垄卢双手抱头满脸痛苦,就如同当初余元在那八卦顽石阵的虚无中的表情一模一样,“汝……竟敢与本帐称兄道弟,汝究竟是何人!!”
“我是杨戬啊!!大哥你真想不起来了吗!!”说实话,我确实挺失落的,很多凡人都有这个毛病:什么东西拥有的时候往往不懂得珍惜,非要等到失去时才追悔莫及;现在看来,神仙似乎也逃不出这个怪圈:当初跟余元结拜纯粹是被逼的,之后始终若有若无的把这个所谓的大哥当成了累赘,从没聊过天、从没打过趣,甚至没正式的喝过结拜之酒;谁又能想到,当初彩芽帐中那一别,竟然就成了永别!
直到此时此刻,那个脑袋始终一根筋的、永永远远嫉恶如仇的、重情重义的累赘大哥终于不在了,而且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当初有多傻!垄卢,就算你的出现真能扭转乾坤,但我真的宁愿你没出现,我真的希望,此时此刻现身救我的,是那个让我愁白了头操碎了心的,余元。
“啊!杨大人!”就在这时,河泉忽然惊呼,“杨大人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我的身体……怎么了?”我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身体,但见一股股青蓝色的光焰正透过周身皮甲向四外飘散,而身体裸漏在外的皮肤,竟然开始向四周飘洒一些青蓝色的光晶。
我明白了。
然修术,不可能一股脑的燃尽所有修为,这个消耗是线性的,就像凡间的手电筒一样,电池电量充足的时候,光线很明亮,随着电量的消耗,灯光会逐渐变暗,直至最终熄灭。不论是否肉身成圣,若耗尽修为,结局都会像闻仲一样灰飞烟灭、尸骨无存。
现如今,我这金身已无修为,或许是到了像灯光一样熄灭的时候了。
“大哥……”我看着垄卢,两只眼睛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充满泪水,“恕愚弟不义,先走一步!望大哥保重!”
“汝……”垄卢看着我,似乎也是一脸的诧异,“汝刚才还好好的,缘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