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汝这眼瞎耳聋之徒,劝得如此废人入盟,难不成是想害死我那贤弟吗?”垄卢斜了一眼申公豹,一脸的愤愤。
“帐下有所不知,如今两界血战,与当年那两盟之争大有不同,虎离为虎顽长子,若他肯归顺,那虎顽大军必定军心浮动!若帐下取他性命,岂非是将那虎顽大军逼上负隅顽抗之路?”申公豹倒是不紧不慢,“帐下倒不如,看在申某的份上饶他一命,也不枉申某在此蛮夷之地,隐遁三十余年之苦劳!”
“哼!”垄卢想了想,挺不情愿的一松手,但见虎离噗嗤一声便瘫倒在了地上,双手捂着脖子喘了好一阵的粗气,刚才那耀武扬威的气势已经全然不在。
“别帐……此乃沙棘上主垄卢……”申公豹攻下身子似乎想扶虎离起身,没想到这虎离哇呀一声暴叫,从背后抽出石枪一道金光直刺垄卢的喉咙。
“住手!!”垄卢虽然是一脸的满不在乎,但我却按捺不住了,飞身上前一把便攥住了虎离的枪柄。
吃惊的,不仅仅是虎离。连我自己都惊了。
虎离,虎顽的长子,如此拼尽全力的一刺,枪柄竟然这么轻松就被我抓住了。而仅仅在个把时辰之前,他挥枪刺我,我还连一点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上主传给我的修为,真不是盖的。
“别帐!有道是成大器者海纳百川,你三番五次想置在下于死地,然在下绝无丝毫记恨!只因如今两界开战,我等皆要抛开个人恩怨着眼大局!别帐,汝身为储君,难道这肚量还不如在下?如此睚眦必报,今后又如何治理天下?”我缓缓的松开了手,虎离看着我,虽然没收枪,但也没继续发力,此时此刻,枪尖距离垄卢的喉咙还有一寸不到。
“你看他们!”我指了指四周弯弓搭箭的叛军,“别帐可知,他们是谁?”虎离摇头。
“他们就是三十年前那哗变之兵!”我此言一出,不单单是虎离,竟然连周围与弓阵对峙的蛮兵也是为之一愣。“原来你们不是三界的使团?竟然欺瞒本帐!!”虎离情绪虽然激动,但却未再出招。
“申某确系三界之使臣!既然使臣无误,别帐又何必纠结使兵由谁担当呢?”申公豹冷笑道,“只要别帐说到做到,申某承诺之事,便绝无戏言!”
“杨戬!你将此事告知本帐,可是要羞辱本帐不成??”听罢申公豹的解释,虎离转而又把石枪顶在了我的喉咙上,此时垄卢又要出手,却被我一把拦住了。“别帐,你可知这些兵丁,为何哗变?”
“自然是父上下令杀其妻眷!”虎离一脸的不服,甚是理直气壮。
“一人有过,全族蒙难!如此蛮律,所伤之人又何止于他们!”我叹了口气,“别帐,恕杨戬直言,你,可曾见过生身母上?”
“我……”听我这么一说,虎离竟然哽住了,两个眼圈瞬间泛红,整个人竟然情不自禁的斗了起来,“夫妻分别、亲人离散!上至别帐、下至民丁!那蛮律,可曾给九山带来过一丝一毫的福祉?如今我等联袂别帐,虽是为了我们,却也是为了别帐自己!别帐已为蛮律所害,难道别帐忍心让妻儿再受此苦?杨戬恳请别帐着眼大局,切勿再因睚眦小事自相残杀,废蛮律,施仁政,相信别帐,定会成为九山之一代明主!”
我言辞铿锵甚是恳切,“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虎离低下头暗自嘟囔了好几遍,继而猛的抬头,眼神中似乎满是兴奋,“我明白了!!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但见虎离猛的收回了石枪,单手举枪起身呼喊,“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
“废蛮律、施仁政……废蛮律、施仁政……别帐!!别帐英明!!废蛮律、施仁政!!”他这一喊,手下那几万正在跟叛军对峙的蛮兵也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甚至当场有蛮兵热泪横流,边喊边哭,到最后甚至举弓对峙的叛军也收到了感染,举着弓箭齐声开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