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似乎根本听不进刘佳的话:“谁信你这种戳背后的金手指啊!”
刘佳觉得情况有点不太对劲,已经做出随时准备跑的打算了:“那好,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吧?”
“放心,我们是外地人,可不敢得罪你这位地头蛇。但你给我记住,象你这种出卖同宿舍兄弟的人,以后肯定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我不知道班主任到底是怎么跟你们说的..好吧,算是我去告状了吧!反正也就是细节上有点区别,但就是我告诉老师,说是你们中午放鞭炮了!你们又敢怎么样?!”
“好!以后你给我小心一点!”
一伙人说完后就走了。
那两个外地同学第二天就向学校提交了申请,要求调到别的宿舍去住了。但刘佳还是紧张了好一阵子,他多少有点担心被对方报复啊。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连睡觉都睡不塌实。虽然说还没适应宿舍这新的居住环境,但与同学之间的矛盾多少也有一点影响。
可要是说先下手为强,自己干脆先去把对方揍一顿,把对方打怕,以后见了自己就跑?但一开始的确是自己把发生过的事情给说了出来啊。
刘佳总觉得自己不应该随便把事情告诉不熟悉的人,错的是胡乱篡改他原话的某个人,而那些同学其实只是被骗了。要是自己向被骗的人先下手,首先就违背了自己的道德观,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啊。
他自然不会乖乖等着事态一直恶化下去。整件事最后的结果,是刘佳走了关系拜托了熟人,把对方老乡里有信用又比较有势力的毕业师兄给请了个来。乡下人都比较尊重长辈,让这些长辈出面来调停,双方才算是握手言和了。
刘佳对舍友的所做所为并没有太多不满。换作是他被同学打了小报告,他同样也会十分不高兴。虽然已经决定不再随便使用暴力手段,但这种情况下,大打出手什么的基本是可以肯定的。
他会主动向对方求和,原因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的处理方式首先就不对。他认为自己的确不应该随便就找老师出头,这种小事情,自己完全就可以处理得来。
另外刘佳他对班主任老师的人品一直深表怀疑:他自己的原话明明不是那样,怎么到了一个老师师的嘴里,就变成别一种样子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老师不是明明说过他会保密?怎么同学还是知道了?同学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这个班主任的人品作风有问题,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刘佳不喜欢出卖别人,自然也不喜欢别人出卖刘佳他自己。
但他是个在法制社会下成长起来的人,更何况现在已经比中学时代有了点成长。报复当然是要报复,不然心理总是会不平衡。而他即使是要报复,也会选择一种不会影响到自己的方式。
他选择了一种合法的报复方式:一个愿者上钩的陷阱。
刘佳在某次考试中不合格以后,故意带着不少礼物,私下到班主任老师家拜访。当然了,这次考试他可没有故意考不合格,只不过那个科目刚好是他所不擅长的而已。他还不至于拿自己的学习成绩来开玩笑,同样的,也不至于会真的为了一次考试不合格而去走后门。
如果班主任老师不接受他送的礼物,甚至会严厉批评他这种行为,那么他对班主任的报复也许就会终止了。因为如果是这样,那也许他设想的“老师人品有问题”是错误的。
陷阱是愿者上钩的,愿者现在的确上钩了。
刘佳他用随身携带的微型随身听,录下了班主任收下礼物以后,再亲口答应为他改考试分数的全过程。并将录音带匿名送到了上级监管部门去了。
没多久,这个班主任老师就请了病假,长期休养去了。直到刘佳毕业,都没见这个人再出现在学校里。
仇算是报了,可那口被老师出卖的怨气,却一直留在了刘佳记忆的深处。
有一段时间,刘佳他每天都会像今天这样,从将某人撕碎的恶梦中惊醒。他一直不认为自己那次报复有错,只是觉得那样报复比较违心。
即使他在为人处世方面,要比同龄人来得成熟,但他本质上毕竟还是个气血方刚的青年。如果有得选择,他宁可将痛恨的人一次撕个干干净净。
可他没有,如果不想放弃生活中其他美好的事情,他就只能选择那样违心的方法去向某个人复仇。
随着心态的成长,心理的成熟,他渐渐摆脱了这恶梦的困扰。那个老师的恶行,对他来说依然还是不可接受,不可容忍的。但他自己已经不会对那种行为产生刻骨铭心的愤怒和仇恨了。
人生路毕竟是在不断前进着的。过去就算不能改变,但也不应该被过去影响到前行的路线啦。
从现在偶尔还会做上一次的恶梦中惊醒后,刘佳跑到客厅去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他一口气将整杯凉白开饮尽,呼吸也渐渐变得平复了下来。
抬头看了看客厅房梁上挂着的吊钟,现在才不到早上五点。他顺道绕到老爸老妈的房门外看了看,里面已经没人了。
老刘夫妻估计已经下楼忙着为今天的生意进行准备工作去了。
他想了想,打消了下楼去帮忙的打算。
刘佳自己倒是一直想到店里去帮老爸的忙,可每次都会被老爸老妈给阻止,还是算了吧。
他决定回床上躺着去,看能不能再睡上一觉。
不知道是已经睡够了,还是因为刚才的恶梦将身体给彻底地唤醒了。这一躺下去,他却怎么睡都睡不着。
既然睡不着,干脆想点开心的事情吧。
于是刘佳想起了从中学毕业后,第一次与石瑞娟再见的那段经历。
那时候他虽然已经知道了石瑞娟也住在老街,她的家庭住址离自己家很近。可从中学毕业后,无论是他,还是她,都要到新学校去住校。
两人一直没有机会在家附近见到面。
至于说找机会约她出来?刘佳倒也想这么干来着,可好几次周末打电话到她家,对方的家长总是告知“女儿住校没回家,你要有事,就去学校找她。”
也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只因为听出了电话那头是个男的。
从中学毕业后的第一个寒假很快就到了。刘佳在寒假的前一个星期,就结束了期末考试,已经从中专宿舍暂时搬回家来住。
这一住,起码就要住上整个寒假了。既然要在家住上一段时间,当然是把老兄弟都给约出来聚聚啦。
他给小关打了电话,双方当即决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然后再找张辉,结果却得知对方要封闭集训,估计要到过年才能回家。
然后再给石瑞娟家打个电话,这回连接电话的人都没有。刘佳他随即想起:现在还是上午的上班时间啊,估计人家里的大人都还在上班呢。
至于为什么石瑞娟不在家?谁知道大学现在放了寒假没有啊?她可能还没回家来呢。
当天与小关玩闹了半晚后,刘佳得知最近中学的老同学们要搞聚会。
刘佳装成不在意的模样,问小关说“也不知道以前坐我前排的那个排骨妹来不来。”
小关表示不清楚,他表示听说身在本地的同学基本都会来。
回家后才晚上十点左右,刘佳干脆再给石家拨了个电话过去。反正在这钟点一般的海州家庭都应该还没睡觉呢。
电话响了两声便接通了,那边传来了一个刘佳很熟悉的声音:“喂?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听到了想念已久的声音,令刘佳的心跳忽然加速。他深呼吸了一下,尽量保持着心情的平静说:“你好,请问石瑞娟同学在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一位?”
“排骨妹你好,我是坐你后座的刘佳啊,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