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都是“后话”,她现在不可能得知“明天”才会知道的事情。现在她只是小声地与自己男朋友说着话,用刚才听来的闲话,来消磨着等待电梯抵达目标楼层的时间。
现在正搭乘这次厢式电梯里的五人,除了刘佳与石瑞娟两人是一起来医院的以外,其余三人都不象是同伴。因为现在电梯的梯厢里头,只有刘佳与石瑞娟这对小情侣在小声说着话,其余三人都是默不作声。
小情侣两人唯一听到某个外人说话的“机会”,只有在电梯抵达某楼层,其中某个“外人”出声向站在电梯口的两人借道。接下来,电梯抵达外科住院部所在的楼层。当刘佳与石瑞娟走出厢式电梯的时候,其余两个外人仍然保持一言不发。
从外科住院部的楼层再往上,医院这“门诊大楼”可还有好多层来着。至于那两个外人到底是去哪一层?这就不是本文所关心的事情啦。
刘佳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的区域布局,勉强能算是了然于心。当他走出电梯时,已经下意识地通过脚步,调整好了前进的方向。
他甚至都没用肉眼去看,便将身体对准了外科住院处病房区的大门那边。
石瑞娟她昨天晚上虽然跟刘佳来过一回,当时却没刻意记这住院处的环境布局。她一走出电梯,便下意识地左看右看。
她这是下意识地想找墙上挂的标识牌,以确定接下来的行进方向。
还没等她看清眼前不远处的标识,刘佳已经往正确的方向走了过去。见自己的男朋友已经开路走了,石瑞娟连忙跟了过去。
这过程看起来似乎有点复杂,其实两人之间的距离差距总共还不到一米。以上的整个过程,其实就发生在三秒钟以内而已。
刘佳对外科住院处病房区的布局,尤其是从自己兄弟睡的重症监护室周边,到离病房区大门不远的消防通道附近,简直算是了如指掌。别说当他睁着眼走路,即便是蒙起他的双眼,或是该楼层忽然冒出完全无法透视的浓烟,都无法影响他行进的速度与方向。
他意识里是急着给关家父子送食物,却并没有忘记自己女朋友的存在。他推开了病房区的大门以后,却没有直接走入,反倒是让在了一边,让石瑞娟先走进大门,自己才跟着走了进去。
外科护士们的值班处,离大门只有几米的距离。由于现在刚过晚饭时段没多久,正是护士为住院病患派发药物的时间,所以护士值班处只有一个人在留守。
留守的护士听到有人推开大门走了进来,由于进门者只是经过值班处,而没有在值班处停留,留守护士她甚至连“抬头看看”之类的动作都没做。
刘佳倒没注意到值班护士的举动。他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到护士值班处后侧的重症监护室那边。
倒是石瑞娟对这值班护士的举动微觉不满,她总觉得刚才那样并不合适。她觉得这护士做事情为免不够谨慎,应该是一个缺点。
值班处就安排在大门口一边,自然是为了让护士们注意到每个进门者。万一进门的是什么坏人,而这护士却没有注意到,那岂不是会出大问题?
这次并不是为了工作才到医院来,可“石大记者”她却还是想到了与其职业有关的事情。她们这些记者的职业习惯之一,就是对别人的行为吹毛求疵。
类似的事情,今天也不是第一回啦。她刚才在楼下遭遇的那场“热闹”,不也让她产生了类似的“好奇心”嘛。
从事新闻报道相关职业的人,尤其是石瑞娟这种喜欢亲身到现场采访的人,通常都是这种行事风格啦,不存在什么“善意”或“恶意”啦。
“要不要根据这个不够谨慎的护士写一篇报道呢?”
“石大记者”她这么盘算着,脚步可没有停下。她跟在自己的男朋友身边,两人一起往重症监护室那边走了过去。
小关他老爸关楚良,即故事里平常称之为“老关”的那个人,现在正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钢化玻璃窗前,密切关注着玻璃窗内侧正在发生的事情。
正往老关这边走来的刘佳与石瑞娟,从小情侣这边的角度,看不到老关正面对的那个视角。但由于重症监护室的外墙大多是大号落地玻璃墙,这对小情侣的视线,现在却也能看到重症监护室里的情景。
三人看到的事情其实是同一件事,只是视角有所不同啦。
重症监护室里摆着六张病床,每张病床之间都以厚重的大片透明塑料布隔开。由于塑料布上多少有些褶皱,所以形成了一定程度的“反射”作用。
从刘佳及石瑞娟现在站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重症监护室里有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却看不清这两人具体在做什么。
石瑞娟不记得小关所睡的床位,可刘佳却记得自己兄弟所睡的床位。他虽然看不到监护室里那两个医护人员在做什么,但他却知道那两人正在对自己兄弟做着什么。
“大概只是正常换药或是打针吧?如果是抢救..应该不会就这么两个人吧?”
年轻厨师他一边回忆着在电视里看过的“抢救场面”,一边领着自己的女朋友往“关叔”那边走。这里可是医院,他觉得不方便大声打招呼,不然他在这个位置,便会出声向老关打招呼。
从老关现在的行为举止可以看出,他只是对重症监护室里的儿子颇为关心。对于四周环境变化的关注,却没有被医护人员正常的治疗行为所影响。
刘佳和石瑞娟小两口,才刚走到护士值班处与重症监护室之间的拐弯处,老关就注意到了这对小情侣。
刘佳与自己的女朋友见老关扭头看了过来,不约而同地小声向老关打起招呼:
“关叔。”
老关见来的是自家人,也小声地打起招呼:
“佳仔、小石,你们两个来了啊。”
打过招呼以后,刘佳马上问起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关叔,智杰他现在..”
“今天中午那小子醒过一回,没多久就睡回去啦。你看那医生不是正给那小子做检查嘛,一会儿估计就出结果了吧。”
老关的语气听起来,显得有些轻描淡写,可身边两个小辈都能看出他眉宇间的忧愁。
独生子遇上了这种事情,当父母的人,又有谁会不感到担忧?别说是独生子女,就算儿孙满堂,当长辈的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忧心忡忡啊。
在这种时候还不忧心的那类父母长辈,不是没心没肺地把孩子当成了畜生来养,就是这孩子根本不是他们亲生的吧。
只有那些无血无泪的冷血动物,在这种时候才不会担忧。即便是没有血缘,但只要是被自己所养育的孩子,在遇上这种事情的时候,“大人”又怎么会不伤心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