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十一白了小伙伴一眼,没看老子好好站着的吗。这一闹,唐十一也回过神来,妈蛋,眼前那面白无须的家伙一看就是一太监,看样这人就是那权限极大的廉访使者,这可绝不是自己这小人物可以招惹得起的啊。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要造反的节奏啊!昨天问杨凌,这使者是啥玩艺,那小丫头没说明白,回来后不放心,又问了杨勇,才知道这“廉访使者”有多牛逼。
“咯咯咯,你就是梅谷堡的指挥?你可知咱家是何人,你还想造反不成?”郑使者轻抚手掌,咯咯笑了几下,突然扯着阴冷的嗓子训斥道。
唐十一没说话,发现身旁的杨勇也是满脸不知所措的样子,二狗蛋也不催促军士们动手了。而看到指挥似乎没事的军士们,也从最初的愤怒中慢慢平静下来,一时也没急着动手。
早躲向一旁的郑忠看到唐十一沉默不语,认为肯定是被爹爹的来头给吓到了,于是这厮又冒了出来,傲慢道:“哼,这是廉访使者大人,你们想造反吗,还不快快放下兵器。”
军士们却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唐十一。
渐渐冷静下来的唐十一在苦思对策,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对使者身边的人大打出手,自己再多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深知现在就算那太监当场将自己砍了,也绝无人能说出些什么来的。如果对方真心要置自己于死地,那就算自己态度再好,哪怕磕头求饶也特么挡不住人家的刀。如此一想,心一横,妈的,一不做二不休。
于是严肃的转向了二虎几人,平静问道:“究竟因为何事,他们竟然持强凌弱,将你们打成这样,难道他们不知道你们是守疆卫土的边防军士吗?”
唐十一明着是问二虎他们的,暗地是说对方故意惹事在先。
郑使者听了不由冷哼一声,任你小子颠倒黑白,这事怎么说怎么定性还不是老夫一句话的事。
二虎和三名军士绘声绘色的将被揍经过添枝加叶的述说一遍,听的堡内众军士愤怒不已,直想冲上去替兄弟们出气。
“特么下手够狠的,是你!”唐十一冷冰冰的目光盯着一脚踢掉二虎两颗牙的郑忠道。
郑忠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本能的往后退了退,还是嚣张喊道:“妈的,还有你,就是你们俩在镇戎军打伤了使者的亲随!”
唐十一暗骂这小子不要脸,自已惹的事全赖别人身上。
看唐十一逼上前来,立时闪出数名弓驽手横在唐十一面前,手握机括对准了唐十一。
梅谷堡的骑士也迅疾闪出数骑,手中长枪抵向对方喉部。
唐十一有些忐忑,对方一松手,自己不被射成刺猬才怪,老和尚传的功力估计也抵挡不住。
“真是好胆,竟然敢对廉访使者大动刀枪。还反了你们不成!”郑忠似乎认定了对方不敢真动手,除非疯了,不要命了。
郑使者阴冷的脸倒是没多大变化,但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般,特么的,要是在别的部,自己一声令下,哪怕是带兵再多的将军,也只有束手待命的份。现在也不知这小子是愣头青还是特么真傻,竟然敢跟自己对着干,难道这小子不知道自己弄死他就跟捏死只蚂蚁差不多吗。不过,看现在情形,强行将人带走是不可能了,但如此灰溜溜回去,那咱家在秦凤路可算是威风扫地了。
唐十一现在更是骑虎难下,可当时那情况,自己不冲动还真不行,否则自己的四名兄弟就落到人家手里了,特别是二虎,如果被这些人带走的话,绝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现在虽然有些纠结,但绝没后悔。
正当双方一时冷场时,又有一阵马蹄声传来。待得来骑近前,对峙双方似乎都松了一口气。
原来杨都统得知使者大人一大早的就来了梅谷堡,认为其定不只是参观暖棚这么简单,不放心的他终究还是赶了过来。但一看这阵势,不由大吃一惊,忍不住抹了把冷汗,真是越怕走黑路越遇见鬼,看这情形比自己担心的要严重的多,一时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却听到一尖细的嗓音道:
“杨大人带的好兵啊,你看看,你看看……”郑使者边说边伸手指点着周边刀枪相向的军士们。
“混蛋,还不收起来,这可是廉访使者大人,难道你们没认出来吗?”杨都统冲军士们训斥道,又转向郑使者,苦笑道:“使者大人,误会,想必都是误会。”
“误会?咯咯咯,杨大人真会说笑!咱家的命差点都丢在了这,要不是杨大人你及时赶来,只怕此时咱家已凶多吉少了!”郑使者习惯性的冷笑两声,阴冷的声音道。
杨都统心头一颤,果然这几个毛糙小子将事情搞大了,听使者这口音,似乎不会善了。
“哼,做为一个廉访使者,是让你来考功究过,而不是信口雌黄的!”唐十一现在只有豁出去了,再服软也没鸟用了。
郑使者闻言顿时怒气上冲,纵观整个秦凤路,上至李良朴李将军,下至普通士卒,还从未有人敢以如此口吻和自己说话,直气得面色微红,喘着粗气喊道:“你,你胡说八道,咱家只是来这暖棚参观一下,你就纵容手下大打出手!”要搁往常,直接下令将人拿下问斩了,哪用得着如此多费口舌。又转向杨都统,责问道:
“杨大人,你属下不服管教且纵兵对抗使者,该当何罪!还有那人,都是你带的好兵啊,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闹市街头公然行凶伤人。”
杨都统看了眼满脸是血的二虎,心里大概明白了,定是唐十一这小子为军士出头而得罪了使者。可听对方问话,心里一凉,这特么可是杀头的罪啊!而且还含沙射影的指出自己带兵不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