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稹此行任务轻松,如旅游般,悠哉游哉的一路行来。到达河北后,首先去了高阳关路。
谭稹之所以将第一站放在高原阳关路,主要原因是,一是该路战略位置极其重要,二是该路的安抚使吴阶在平叛方腊时是谭稹的部将,并表现卓越。
吴阶认为燕云地区本就是汉家故土,理当收复,而且认为伐辽可行,于是在备战上也是十分积极。
谭稹对吴阶的态度十分满意,勉励一番后,又先后走访了中山府路、定州府路和真定府路等路。结果河北的督查工作后,谭稹率众西行抵达了河东路第一要城太原。
谭稹极其注意自身仪表,每到一地下车轿前,必先照照镜子,正正衣冠,直到全身上下一丝不苟才下轿。
面对各路将官,身材高大,仪表堂堂的谭稹也极度自信,而且有相当威严,一是自己本就是大官家身边的红人,再加刚刚从南方战场凯旋,自然是信心满满。
一路来,唐十一做为谭稹的贴身侍卫,几乎旁听了谭稹和河北各路高级指挥官的谈话,在看到谭稹威风无边的同时,也对各路的军士风貌有了大概的第一印象。
总的来说,这河北路的军士和西部劲旅差了几个等级。事实上也是如此,河北路诸军的综合素质在整个大宋军队中垫底的,想想也不奇怪,虽说河北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可以说是关乎到整个大宋王朝的生死存亡,但宋辽自檀渊之盟后,几乎百年无战事,这也使得河北各路军纪训练装备什么的,都十分欠缺。
不过,自从儿皇帝石敬瑭割让幽云十六州后,对于中原汉族民族政权而言,北方的藩篱大部洞开,而首当其冲的河北平原,简直是胸膛完全裸露在北方游牧铁骑之下。
为此,宋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的举措来弥补和对冲华北无险可据的被动。
例如,在河北霸州,让唐十一极度震撼的是,见到了被后人称之为“沉睡千年的地下军事奇观”。
就在冀中平原顶端的燕南大地,宋辽交界处,地下密布可与长城相媲美的战道。
这些战道纵横交错,成立体结构分布,距离地面深度在一米到五米之间,洞体宽窄不一,深浅不一,形态不一,大小不一,延伸屈折,走向更是错纵复杂。主要分为“******”和“藏兵洞”
战道间密布大小不一的小屋,屋内有灯台、土坑、蓄水缸、通气孔等生活设施,可以让军士们在里面长期栖息。
唐十一也不由感叹劳动人民的智慧和力量,看这洞壁和洞顶全是镶砌的大青砖,想着这要耗费多少人力成本啊,只是不知战时成效如何。
听当地的指挥官讲,霸州城内的战道直通往最北端的永清县,这永清县正是离北京最近的宋城,该地也是宋辽双方反复争夺的要地。而且永清县地下的战道更是四通八达,分别与其它各路相连。
唐十一感觉这战道虽然够隐蔽,但由于地下空间所限,再加上通讯手段的限制,认为局限性也不少。
在河北路,除了地面上的“水长城”——塘泊和地下长城——“战道”外,北宋还建立了另一重要的防御工程,那就是与塘泊互为补充的榆塞。
所谓榆塞,榆即榆树,塞即阻塞之意。北宋的榆塞,即广种榆柳等树木,或者通过保护原始林木,开成林带,以阻挡辽国骑兵的突入。不过这榆塞并不是宋朝所独创,早在秦朝防御匈奴时就已存在。
宋人薛季宣曾在分析北宋分镇强边之法时说道:“河北为三,而统于大名,有塘泺、方田、稻田、榆塞为之险。”
河北路的榆塞,是与塘泊插花式分布相互补充的,河北榆塞主要设在地势高,塘水难以到达的地区,或设在官道旁和边防重镇周围。
正如“塘水时有时无,夏秋可徒涉,遇冬冰冻即无异于平地,今齐棣间数百里,榆柳桑枣,四望绵亘,人马实难驰聚,若自沧州东接海,西砌西山,仿齐棣榆柳桑枣,候楼年间可以限戎马”
而在太行山以西的河东路,由于该路与东部河北路的地理环境大不相同,这里海拔高,多为山地,其中五台山的主峰高达三千米,而且沟壑横在河东路北部与辽接界处。北宋为在此地利用林带来阻挡契丹骑兵,对这一带的林木采取了严格的保护措施,特别在代州、忻州、宁化军等前沿阵地,“茂密成林,险固可恃,犹河朔之塘泺也。”
可见,虽然宋辽百年无战事,但大宋在北部特别是无险可守的河北平原,为防患北方铁骑的侵袭,还是费尽了心思。
谭稹一行出了河北进入河东路。
谭稹首先会见了河东路经略使兼知太原府薛嗣昌,此人也是十分热衷攻伐燕云。
对于此人态度,谭稹并不意外,因为自己几年前秘访太原府时,此人就是坚定的主战派。
河东路北领辽国,西北与夏相接,因此成为北宋“国巨防之地”,“天下精兵之处”。大宋在此驻扎重兵以北捍强辽,西拒劲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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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