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闭嘴!”魏忠贤被他损得快要疯掉了,一把揪过朱平安的衣襟:“不要再说,你想死么?”
朱平安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害怕了?”
“假的,借口罢了!”
“其实一切都是借口,你把持朝政,表面上是替皇兄守住江山,底子里就是为了你的权利欲望做掩护。”
“说到底,你就是为了你自已,利用皇兄对你的信任,只是为了能让你为所欲为!”
“保住了皇兄就是保住了你,对不对?”
“皇兄刚登基两年,根基不稳,所以你想把我稳下来。等过几年,根基稳固之时,你有的是法子让我悄无声息的消失掉,对不对?”
魏忠贤眼睛都红了,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出离的愤怒过。
特么的他明明藏的那么深那么深,都和着血肉都长在一块了。
朱平安太可恶了,三言两语将他藏在心里的秘密全都扒了出来,这活生生撕肉的感觉足以令他疯狂。
于是举起手拍了几下,几个人影飘了进来。
朱平安机警的退了几步。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忽然传来一声高叫:“陛下到。”
魏忠贤瞬间就呆了,一身的杀气瞬间消失,“快退下。”
那几个人影恍无声息的消失了,朱平安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身上都已汗水湿透。
片刻的功夫,魏忠贤已经冷静下来,似乎又变成了刚才那个老太监。
“殿下,不要轻易再激怒老奴了。否则,老奴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朱平安定定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我不会向你屈服的。”
魏忠贤恨恨的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他这边刚走,南宫英雄就闪了进来,一脸全是担心,“你还好么?”
外头传来整齐的喝道之声,朱平安大口喘了一下气:“我没事,先接驾。”
天启进来的时候,看到朱平安脸色有些发白,“那里不舒服?”
朱平安:“没有,是这宫里太闷了。”
天启哈哈一笑:“你嫌闷,朕给你安排个营生就不闷啦。”
朱平安:“什么?”
天启帝:“这几天扶余、琉球、暹罗三国要来进贡,听说都带了名贵礼物,咱们堂堂天朝上邦,一定不能让这些蛮夷压了风头。回礼若是用那些金银珠玉难免俗气,朕想着今年出点新意,你做点新鲜东西出来,做为给这些小国的回礼?”
朱平安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事:“这简单,将神仙榻卖几张给他们带回去好了。”
天启帝想都没想一口回绝:“这不行,朕还没享受够的东西,他们凭什么用?”
朱平安灵机一动:“这么着吧,皇兄,如果我这次差事当得好,你就放我回明水去好不好?”
天启帝看了他一眼,目光挺复杂:“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什么了,还是你察觉出什么了?”
朱平安心跳突然快了几下,矢口否认:“没有的事,皇兄想多了。”
天启帝想了一下:“办好这次差,朕就认真考虑下你的要求。”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朱平安大大松了口气。可是不知为什么,心情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只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自已才能过轻省的日子。对于这一点,他一直坚定不疑的相信着。
可是看着天启离去的背影,他忽然就动摇了——
真的就这么离开,然后看着他被最信任的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你太莽撞了,现在根本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刻。”
文震孟一脸的担忧加痛心疾首,责备朱平安。
叶沧羽的表情将他的心事表露的很明白。
苏婉儿一如既往的铁粉:“你们别这样好嘛,平安做事什么时候让我们担心过?”
半晌之后,宋小宝开了口:“——你是故意的吧?
朱平安站了起来,没有看任何人,望着天空,忽然说:“——真正的光明,绝不是永没有黑暗的时间,只是永不被黑暗所掩蔽;真正的英雄,绝不是永没有卑下的节操,只是永不屈服于此而已。”
“真正的勇气绝不是永没有怯懦的时候,只是永不被怯懦所支配;而真正的信念,绝不是永不被动摇,只是它永不熄灭。”
“光明不是无处不在,它只是黑暗里的一盏灯,永远为你亮着。所以在你要战胜外来的敌人之前,先得战胜你内在的敌人,你不必害怕沉沦与堕落,只消你能不断地自拔与更新。”
所有人全蒙了:“……”
这特么到底说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