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帅缘何有此一言?”却是湖南巡抚陈宝箴恰好跨进书房。
张之洞道:“此乃杨锐之密电,公乃保荐杨锐之人,当可同阅。”
陈宝箴自是清楚杨锐实乃张之洞“坐京”,此番又任军机章京,所言自必是大事。当下不敢怠慢,手捧密电细细览罢,却一时沉吟未语。
张之洞道:“圣上此举,分明有解除国师爷兵权之意。然用此法,却实属昏招。”
陈宝箴又想了一想,道:“皇上欲将国师爷麾下诸将逐一升迁,以弱国师爷之力,然素闻国师爷麾下将才有如黄河之沙,此举恐将劳而无功。”
张之洞点点头道:“且以国师爷之威望并御下之道,即便升迁各将,也当凛遵国师爷之命,这岂不是反而壮其羽翼之举么?”
张之洞顿了一顿,又道:“此必为哪个‘秀才’所思之法,实在想当然,国师爷之势早已根深蒂固,此举不过是蚍蜉撼大树罢了。”
陈宝箴闻言更是面有忧色,道:“多为此空谈之想,变法如何能落到实处?若无香帅入京主持大局,终归难成。”
张之洞尽自认可陈宝箴此言,却还是摇了摇头,道:“国师爷尚且不肯入京,本督抚也只好静观其变,幸好杨锐在彼,当可遥参之。”
保定府,鹏之居所。
鹏手扬圣旨,笑对诸将道:“皇上欲升迁各位,圣旨中更有聘卿、华甫之名,看来本国师要为二位贺喜了。”
既然点到了王士珍之名,其便道:“却不知升迁后可否仍在国师爷麾下为差?”
这才是诸将所关注之事,随鹏日久,早已忘记了朝廷俸禄,升职固然算得好事,然若离鹏而去,却是尽皆不愿。
鹏摇了摇头,道:“非也,圣旨有云,命诸卿即刻上任。”
王士珍忽然心生警惕,诸将之中,他算得是有权谋心机之人,至此,已隐约猜出大概,便道:“既是如此,还望国师爷上奏圣上,容留小将于此。”
此言一出,冯国璋也明白了过来,道:“若果圣上不允,小将宁愿弃此功名。”
这几番话算是表明了决心,至于保定武备学堂毕业如赵振、方超、王春城等更是对此圣旨不屑一顾。吴汝纶见状终于开了口,道:“若诸将不肯接旨,有国师爷在此,皇上当然无可奈何,然如此势必更增圣上疑虑,不若顺水推舟,诸将各自上任,只须仍有奉国师爷之心,便可更增国师爷羽翼。”
此言却是老成,诸将也忽然兴奋,然鹏却摆了摆手,道:“此法固然两全其美,然诸将上任,却非率部驻防,尽自以众人之才,皆可任职一方,然重新将兵,只恐一时难以得心应手。”
说到此看看吴汝纶,又道:“廉颇至楚无功之典故诸人当知晓……”
战国名将廉颇,在赵国可谓军功素著,然至楚后却不得一功,问其原因,其答曰思用赵人,此言固然有思乡之意,更主要的却是赵国之兵,廉颇用之早已如臂使指;而用楚军则有练刀者忽而耍枪之嫌,不免有些笨拙。
鹏此言分明是为诸将着想,众人无不心头火热,只闻鹏又道:“这便上奏皇上,可升诸将爵位,然职位却当尽辞!”
注:履带尽管早被发明出来,然直到1904年,美国的布劳克方才发明一种比较成熟之履带,后被英国借鉴研制坦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