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坤喜脸色拉了下来,郑重道:“我怀疑他和刀耿强那边根本没有关系,甚至还结了仇。”
金毛大惊,随即一脸欢喜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对我们就构不成威胁了,我们干嘛还留着他?”
“因为他把我看透了,知道我不敢冒这个险。”蒋坤喜慢悠悠道。
金毛完全跟不上蒋坤喜的节奏,沉默了一会,提议道:“要不,我们找人调查下他?”
蒋坤喜摆了摆手:“不用了,他现在已经脱离了我们的控制,查出来了又能怎样,如果我猜得没错,等铲平了河东社之后,刀耿强才是我们真正的敌人。”
金毛倒吸了一口凉气,凭鸿英社的实力,要铲平河东社,在他想来就是一件极其遥远的事情,更别说是和刀耿强这个横跨两个区的大鳄争锋,虽然不知道蒋坤喜为什么会对苏建国这么信誓旦旦,但一想到鸿英社日后的远景,金毛也不禁有些恍惚:“鸿英社统治整个汕原市,可真是令人期待啊。”
龙都镇,罕无人迹的郊外一片乌漆墨黑,只有屠宰厂内一片灯火通明,受到这个一上任就砸钱的老大的召唤,屋内此时攒了密密麻麻的人头,红虾在三镇的所有兵力,几乎全部聚集在了这里。
虽然不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人是为了那人头钱赶来凑数的,但两百多人同时聚在一起的场面,还是让苏建国震撼了许久。
之所以要将之前红虾的人马召集起来,一来是苏建国作为鸿英的新任坐馆,他要最大限度的做到自己的曝光率,让这些人都知道,并认可自己这个老大,所以对于最能拉拢人心毛爷爷,苏建国可是一点都不吝啬,尽管他现在一点都不富裕。
另外一点就是,他希望能借助这次机会,向这些人贯彻下思想工作,制定鸿英社接下来的发展路线,当然,宣传的口号无非就是要让大家都有钱,吃嘛嘛香,苏建国心想,那电视上经常播的某湾领导人选举,不是也经常搞这一套,至于如何让大家都有钱,这就是接下来要讨论的话题了。
苏建国阅兵似的扫视了众人一眼,一副老气横秋的口吻道:“都是大老爷们,场面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召集大家来,无非就是两件事情,第一是作为鸿英新任坐馆,在座的各位却都不认识我,也就想混个脸熟。”
苏建国说到这里顿了顿,反手指了下自己道:“鄙人苏建国,我知道之前红虾跟你们提起我的时候,一般都叫我贱人国,不过在这里我要纠正一下,我的贱只属于我个人,和国家没有关系,所以用这个称呼形容我并不贴切,我不建议大家使用这个损害国家形象的称呼。”
“哈哈哈~”苏建国的小幽默引来了下面一大片哄笑声响,不得不说,这个老大幽默的开场白,让他与这群混混的距离又拉近了些。
苏建国见场面气氛被调动起来,他咳嗽了下,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又复说道:“当然,不管大家之前认不认识,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都是自家的兄弟,你们可以不服我这个老大,但你们必须要服从一个人,那就是毛爷爷,因为这将是我接管鸿英社要做的头一件大事,让弟兄们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如何解决钱和女人的问题,是我们接下来要探讨的重点,同样都是为了社团的蓬勃发展,我希望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都不妨提出来。”
“老大,这个太简单了。”一个高高瘦瘦,打了七八个耳钉的非主流小伙起哄道:“快过年了,我们去整一车橘子,镇上的那些商铺,我们一人送一对大桔给他们,钱和女人就都有了。”
“对啊,往年都是这么搞得。”插话的是站在耳钉男旁边的一个男子,一米六五的个子,身高在男人中算是二级残废,但身体十分壮实,虽然是大冷的天,他身上却只穿着一件薄薄的T恤,一边说话,两块胸肌还抖了抖:“还有啊,溪东镇今年新建了不少玩具厂,按照惯例,每一家我们只收年关费一千块,就有好几万的收入了。”
“老大,过年后学校都开学了,我们到校门口收点散钱,拼拼凑凑也能收个好几千的。”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个声音来。
苏建国的目光依次在他们身上掠了一下,发现这些人的年纪都不大,大部分都还是刚从学校出来的毛小子,当然,小部分仍然在校读书,一听说苏建国想找来钱的路子,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出谋划策。
说送桔子的这个年纪稍大一点,跟着红虾混的时间也相对较久,知道现在严打,收、保、护费这样的事情也跟着换了名目,一般不会明着打上标签去要,而是打着过年,元宵、中秋等等琳琅满目的幌子,拿着一对大桔到人家的店铺,说上几句恭喜发财,生意兴隆的话,精明的生意人自然就会把该交的费用交上来,甚至还包在红包里走走样子。
苏建国目前接管的红虾这三个镇虽然经济不怎么样,但如果挨家挨户的去派桔子,收上来的‘贺岁钱’还是相当可观的,不过苏建国可没把这一块看成摇钱树,毕竟社团这么多人等着养活,光靠这一点节钱挥霍不了几天,更别说那个提议去学校收碎钱,苏建国不用看都知道,说这话的估计就是个在学校作威作福的学生。
没办法,跟着红虾那个猛张飞混,这群人的眼界也就这样了。
苏建国在心里微叹了声,要是照这样的经营理念下去,自己还不得步红虾的后尘,做个光杆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