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老管家的命令,火长一声令下,士兵们催动了战马。
战马还没有跑起来,正在这时,后面又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个汉子驾着快马冲了过来。
老管家厚德一看,认出了追出来的是高仙芝的玩伴郑德诠。
郑德诠是高将军的少年跟班郑德林的儿子,他的年纪和高仙芝相仿,出生就差了那么几天。因为是家生的奴才,关系近了不少,郑德诠私下里管高仙芝叫大哥,但在有人的时候可不敢这么放肆。
这小子打小儿就是高仙芝的跟班,今天高仙芝走得急了,没有带上他,因此,自己骑了一匹黛青色的驽马追了出来。
老管家厚德并不喜欢这个油嘴滑舌,干什么都偷懒的孩子,早就给他画了一个“差评”,看他追上来,不客气的大声训斥,让他赶快回去伺候主母。
郑德诠被整得很没面子,但不甘心就这样回去,嘟嘟囔囔的不肯离去,但也不敢往前迈一步。
厚德在高府地位很高,除了老爷和夫人,没有人敢不听他的话。今天看到郑德诠不知进退,马上急了,扬手一鞭,狠狠抽在郑德诠的后背上。
这一鞭子够狠,尽管有棉袍挡着,还是打得郑德诠“妈呀”一声,几乎要哭了。
看到郑德诠还赖着不走,老管家厚德真的生气了,再一次扬起了手中的鞭子。正在这时,高仙芝听到了后边的吵嚷声,回头一看,发现了郑德诠,知道这小子惹祸了,于是纵马赶了回来,架住了厚德的鞭子。
高仙芝松开了手,对厚德一欠身,算是表示了歉意,然后对郑德诠喝到:“你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出来干什么?”
高仙芝的口气听着严厉,实际上可不那么回事,对郑德诠挤了挤眼睛。
郑德诠从小看着别人的眼色长大,心里的鬼多着呢,马上明白了高仙芝的意思,故意愁眉苦脸地说:“可不是我要来的,大冷天的,在家里笼着炭火盆做梦不是更好么!早晨我出门打水,看到了高夫人,夫人问我为什么没跟着公子出去,于是我就赶来了。这不,走的着急,弓箭都没有带,只带了一把刀。”
这小子说的头头是道,整得煞有介事的,你想不信都没有理由。厚德的内心反感,鼻子一哼,心里骂道,你带什么都白给,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
高仙芝满意的对着郑德诠一笑,然后对着厚德央求道:“厚叔,阿妈让他来的,你就让他一起跟着去吧。”
厚德早就看明白了这两个小子串通起来蒙自己,八成这小子是自己偷着跑出来撒野的。这小子打小儿就不安生,一天不跑到外面透透气都能疯了,还说笼着炭火盆做梦,糊弄傻子么。不过,这事儿揭穿了也没意思,整得谁的面子都不好看。这小子跟着就跟着吧,自己多找看一眼就是,因此,不高兴的点点头。
高仙芝很高兴,打了一个呼哨,对着郑德诠命令道:“还不感谢厚叔的照顾?”
郑德诠忍住了笑,马上在马上鞠了一躬,厚着脸皮说:“小子谢谢大管家。”
厚德没有理他,一带马缰绳,迅速向远方驰去。
看到厚德离得远了,郑德诠摸着肩膀上露出的棉絮,嘟嘟囔囔的说:“阿妈新作的棉袍,让这老家伙给打破了。今天出门见鬼了,真够倒霉的。”
怪不得郑德诠如此心疼,当时的人们御寒的衣物都是兽皮和麻布,能够穿得起棉服的不多。尽管汉朝就已经从西域引进了棉花种植,但种植面积很小,棉花还是稀罕物,平常人家根本穿不起。
高仙芝伸手给了他一巴掌,不过打得很轻,训斥道:“你小子敢背后骂人,看我不告诉厚叔。”
郑德诠才不怕这个,自己哪次惹祸了不是高仙芝顶雷,哪能向管家举报自己,因此腆着脸皮笑道:“大哥才不舍得呢,你也就是吓唬吓唬我。”
高仙芝哭笑不得,咬着牙骂道:“瞧你那个怂样,不笑还好点,一笑怪吓人的,我真想把你一刀剁了喂狗。”
郑德诠仰望着蓝天,慢悠悠的说:“今天狗发情了,都去追母狗啦,没心情啃骨头,还是明天再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