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的请求可是有杀伤力的,因为烟花的美丽足可以征服一切,唯一征服不了的就是路大人,因为那个家伙已经对女人具有后天的免疫力了。
高仙芝从烟花的口中得知,她随着父亲来到这里已经几天了,本打算在玉门关小憩两天,然后就出发到庭州。然而,高仙芝的舅父是朝廷的千牛卫的高级将领,千牛卫是朝廷的禁军,尽管这一趟是因私出差,玉门关守捉使王庆宇大人热情挽留,将他们一家安排在府衙居住,不得不在这里多盘桓了了几天。这一耽误,朝廷的使节李静忠就到了,昨天下午,将她的父亲关押,今天一上午就要押解回京。
高仙芝问道:“舅舅犯了什么事?怎么惊动了皇上。”
“不知道啊!昨天夜里,听守捉使夫人偷偷的跟我说,听说是牵扯到立太子的案子。”
高仙芝吃了一惊,唐朝的官民百姓都知道,太宗皇帝武力夺取了皇位,害怕他自己的儿子也如法炮制,因此对儿子们看得很紧。太宗皇帝这个底儿打得不好,现在的皇帝李隆基的皇位也是抢来的,因此,他对于自己的儿子们防范的十分严格。平时可劲儿惯着,但是有哪一个敢动了觊觎朝廷的念头,那么一定往死里整,绝不因为父子之情而有任何的犹豫。皇帝对于儿子们尚且下死手,对于外人就更不留情了,如果舅舅牵扯进党争,那么就坏了。
烟花哭泣着央求:“表哥,快想办法救救我阿爸。”
高仙芝尽管年轻,但生在官宦之家,打小儿就明白政治的险恶,因此,他多少能判断出来,舅舅这一次凶多吉少。然而,表妹烟花孤苦无依,不能让她绝望。于是说道:“表妹别急,我马上去找管家厚叔商议,看看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也已经深了,戈壁的月亮阴冷清凉。
在寂静的夜光的陪伴下,喝得酩町大醉的李静忠在守捉使的陪同下到馆驿休息,护送的官兵在馆驿外搭起了营帐,拢起了篝火,驱赶着早春的寒气。
在馆驿的一个黑暗的房间,高仙芝和厚德坐在黑暗之中商量着明天的行程,烟花坐在一旁,肩膀犹自抽动不止。
厚德想了想,说道:“公子,这一趟山高水远,舅大人的官司很大,到了长安,那里有高家的田庄,一千亩地的租税,足可以得到两千贯的银钱,打听消息是够了,如果往外捞人,卖了田庄都未必能够。田庄只有小人能调动,公子还是赶快回家,舅大人的官司或许会牵连到了老爷,还是早作准备吧。”
高仙芝听得有理,他现在已经见过了舅舅,谈到了这个案子。舅舅城府很深,什么也没说,就是让他照顾好小表妹。正因为如此,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到了长安,更不知道如何下手了,于是望着烟花。
烟花早已经哭得梨花带雨,现在已经安静下来,对高仙芝说道:“表哥,管家厚德大叔说得对。你赶快回家告诉姑母吧,让他们有个准备。”
高仙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于是说道:“也好,你就和我一起回去吧。”
“不了,表哥,我和管家一起回京,我不放心阿爸,万一..万一..”
烟花说不下去了,又哭了起来。
高仙芝知道这个万一是什么,很可能就是一万了,因此也是心里恻然。
对于烟花的要求,厚德眼睛一转,一股看不见的阴笑在嘴角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让人相信的面孔,于是说道:“也好,烟花小姐和我去了,可以在探监的时候通风报讯。我一个外人,想去天牢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