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仙芝心里一沉,这几个都打不过,又来了一伙,今天的小命是扔在这儿了。可惜啊,大丈夫建功立业未成,好日子还没开始,今天竟然命丧匪盗之手。
高仙芝准备拼命,然而奇怪的是,占尽优势的白衣人却不打算打了。大胡子白衣人手握弯刀,刀锋向下,学着汉人的手势拱了一下手,说道:“高公子是将门虎子,果然名不虚传,深表佩服。我们并没有恶意,今天不期而遇,就是要讨回一样东西,请高公子成全。”
嚯,这家伙的汉语字正腔圆,比自己说的都好,看样子是没少下功夫!高仙芝觉得奇怪,少年人的心性让他忘记了风险,于是大大咧咧的问道:“你们既然知道高公子,还敢在这里劫道,难道活够了不成!”
“是,小人知错。”白衣人彬彬有礼的说道:“如果高公子将属于我们的东西交还,我们自然感激不尽,至于我的生死,高公子一言而决,绝无后悔。”
什么东西值得用生命交换?高仙芝在那一刻犯了疑,好奇心更浓了,但这帮家伙出手就杀人,让他很反感,于是半是调侃,半是疑惑的问道:“我又不是贼人,哪里拿了你们的东西?”
大胡子白衣人听明白了高仙芝是指桑骂槐,一股温怒在脸上浮现,随即又很快消失了,客气地说:“高公子拿了我们的圣物羊皮书。这东西是波斯的镇教之宝,哈里发一定要得之而后快,高公子拿来却是无用。”
高仙芝想起了厚德,管家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羊皮卷的内容,这帮家伙就来抢劫了。这东西本来不稀罕,告诉他们下落也未必不可,不过,这些家伙为此杀人,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说了。想到这里,他调侃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就是羊皮卷。”
高仙芝提到了羊皮卷,惹得白衣人眼睛一亮,马上说道:“既然高公子得到了羊皮书,还是交给我们为好。”
高仙芝将宝剑插回了剑鞘,打了一个很舒服的哈赤,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看那羊皮卷的包装布很漂亮,镶满了宝石,值几个钱。我这几天开销大,送到了当铺换了几两银子。”
听说仅仅换了几两银子,白衣人惋惜的“啊”了一声。
高仙芝不满的说:“难道你们不高兴不成?”
“不不,包装布送给公子了,公子想卖多少钱随您的意。如果公子手头不宽裕,我还有大大的阿拉伯宝石赠送。”大胡子白衣人陪笑着说。
高仙芝惊奇道:“阿拉伯宝石?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没听说过。”
大胡子白衣人尴尬的说道:“就是波斯宝石。波斯已经是敝国的一个省,波斯的就是阿拉伯的,因此,我们现在称之为阿拉伯宝石。”
高仙芝故意装糊涂的说道:“原来是这样,就是你们抄了波斯人的家,波斯人的一切都是你们的了,是吧?不过,抢来的东西带有贼气,我是守法良民,断断不会要的。”
高仙芝连怨带损,大胡子白衣人如何听不明白,但现在有求于高仙芝,也不敢发作,只是尴尬的陪笑着,脸色涨红,几乎要哭出来了。不过,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因此陪着笑脸说道:“公子如果将羊皮书归还,公子可以到任何地方去,我绝不敢阻挡。”
高仙芝打了一个哈赤,满意地说:“这还差不多,算你懂事。让开吧,本公子要走了。”
“公子要走,小人不敢阻挡,不过,还请公子将羊皮卷交给我们。”看到高仙芝不上路,大胡子白衣人也有些急了,没有让开路,阴测测的说。
高仙芝故作忘记的样子敲打着脑袋,说道:“瞧瞧我这记性,记性都让狗吃了,你们吃饱了吗?”
高仙芝夹枪带棒的挖苦,可惜的是,白衣人完全没有理会,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羊皮卷上。
高仙芝弄得很没趣,于是决定编一个让这些家伙难受的谎话:“我想起来了,我将包装布送到了当铺,那一卷烂羊皮当铺不收,随手我就赏给手下的弟兄当擦屁股纸了。”
大胡子白衣人大惊失色,问道:“高公子,你的那个弟兄在哪里上的厕所?”
高仙芝歪脖子想了一想:“我那个兄弟小家子气,唉!这都是打小受穷养出的毛病。他将那个破玩意儿当好东西,将羊皮卷割得一条一条的,上一次厕所就用一条。可这小子屎尿多,到这儿也用的差不多了。你顺着我们来的地方找吧,是厕所就进去看看,说不定能找到那么几条也不一定。”
高仙芝的话让大胡子白衣人大惊失色,叽里咕噜的说了很多高仙芝听不懂的话。话虽然听不懂,但他们的表情让高仙芝觉得开心。
这些白衣人犹如死了爹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冒出了冷汗。
高仙芝蒙住了这几个家伙,不免得意洋洋起来,又开始变着法子骂人:“瞧你们的穿戴,看样子混的也不错嘛,难道你们家里就缺那几条羊皮煮汤?”
大胡子白衣人听懂了高仙芝的揶揄,终于明白了这小子是撒谎骗人,不由得恼羞成怒,狠狠的说道:“我们尊重高将军,不敢冒犯虎威。但是,既然高公子耍弄我们,那就由不得你离开了。”
高仙芝现在才想起来没请教过人家的高姓大名,于是客气地问道:“人都是人他妈生的,畜生是畜生他妈生的,兄台,你妈贵姓?”
大胡子白衣人的汉语说的一级棒,但中国丰富多彩的骂人话却缺少了解,以为只是一句平常的问话。于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妈贵姓是没有的,我的名字叫穆罕默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