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有了牛羊,但仅凭他一人是赶不回去的。这一点难不倒阿荤山,他在庭州雇了几个牧人,赶着离开了庭州,在路上和胡里韩度的管家会合了。
胡里韩度的管家很吃惊,他没有料到,阿荤山竟然有如此大的手笔,收购的牛羊有如此之多,几乎和他收购的数量相等。
阿荤山更是英姿勃发,他已经计算了,只要将这批牛羊平安的运到了东北老家,最少也能赚一万两白银。
赚到了一万两白银,就可以购买一匹马跑到天黑也跑不到头的草场,只要假以时日,自己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和胡里韩度一较短长了。
美好的生活在向阿荤山招手,他每天睡着了都能笑出声来。
很快,经过了两个多月的艰苦跋涉,辗转数千里,东北大草原遥遥在望。
时光在流逝,春天的脚步“叮咚”作响,东北大草原冰雪消融,大地裸露了美丽的容颜。
阿荤山的心情也是如此激荡,他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流进了自己的腰包,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为以后的生活发愁啦。
这时,胡里韩度的管家找到了阿荤山,和他商量,这里的草场肥美,打算再此停留几天,让牛羊长长膘。自己已经派人通知老板了,很快就会有人前来接应。
阿荤山一想也是,这些天确实很累了,在这里停留几天,牛羊长膘,自己也能获得休息,因此,很赞成管家的意见。
一旦得到休息的机会,阿荤山的故态复萌,将牛羊托付给雇工和胡里韩度的管家,乐得当了甩手掌柜,整日的悠哉悠哉的打猎游荡,高兴的不亦乐乎。
这一天,阿荤山正在沉睡,突然,一阵哭喊声将他惊醒,他摸出帐篷一看,看到漆黑的夜空火把乱照,无数黑黢黢的人影在火光中晃动,雪亮的钢刀在火光下挥舞,自己雇来的雇工和胡里韩度的仆人纷纷被砍倒在地。
借着火光,阿荤山看到这一群人都穿着兽皮,呼喊着谁也听不懂的话。
阿荤山精通多种语言,当时就明白了这是当地奚族人。
奚族人是东北的一个比较弱小的民族,这个民族以残酷杀戮而著称。
在这一瞬间,阿荤山暗叫一声“完了”。还没等他从震惊中醒来,一并雪亮的钢刀劈面砍下。
阿荤山身体强健,多年打架斗殴的生涯,让他的反应无比的迅速,看到刀锋闪电般的过来,本能的躲过,身体一纵,劈手夺过刀,随即反手将偷袭的人砍倒在地。
阿荤山的反抗,吸引了更多的目光,一群奚族人涌了上来,长枪短刀拼命地向他的身上招呼。
阿荤山来不及解释,也知道解释没用了。现在寡不敌众,这时唯一的就是要逃了再说,稍一犹豫就彻底挂了。他一纵身砍翻了两个奚族强盗,快跑几步,一个腾跃,跳上了在帐篷旁吃草的战马。
阿荤山挥刀斩断了拴在小树上的马缰绳,一夹马腹,骑着没有鞍子的战马逃进了黑暗之中。
战马在黑暗中奔腾,逐渐的,火把的光亮被黑暗吞噬。
在战马的脚步声中,黎明的曙光在东方闪耀,阿荤山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
一个人如果没有了希望,那么,岁月肯定是平淡的。但是,一个人和巨大的财富近在咫尺,却在一眨眼间失去了,那么,他的心情自然说不上平淡,阿荤山就是如此。
而且,阿荤山因为逃得匆忙,自己仅剩下的几百两银子的积蓄也扔在了帐篷之中。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了,除了这一匹没有鞍子的马。
在战马奔跑的光阴中,家乡越来越近,阿荤山的心情越来越难过。
好在,草原的民族很好客,在逃跑过程中,只要能碰到当地人的马架子窝棚,阿荤山就能吃到一口热饭,不至于饿死。
这一天,阿荤山刚刚离开牧人的马架子窝棚,一眼就看到了同样狼狈的管家。
胡里韩度的管家也骑着一匹没有鞍子的马,看样子,他的遭遇和阿荤山一样。
胡里韩度的管家见到了阿荤山,真就有了见到亲人的感觉,顿时放声大哭。
阿荤山心里恻然,也跟着一同流泪。
这两个难兄难弟,一路上哭得多笑得少,期期艾艾满腹辛酸泪,互相依赖着返回了营州。
到了胡里韩度的别院,胡里韩度接见了阿荤山,铁青着脸,听过了他的哭诉。
胡里韩度没有说什么,接连长叹了几声,让仆人赏给了阿荤山200两银子,算是对他出生入死的补偿。
阿荤山历尽千辛万苦,搭上了自己的血本,只得到了很少的银两,心情那个灰暗啊,几乎痛不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