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老夫在县里当差多年,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有人举告自然该查一查。”见李茂有收手之意,苏贵就给了他一个台阶下。苏成却不干了,他嘿地一声冷笑,酸溜溜地叫道:“既然我是被冤枉的,县尊大老爷是否要给苏成一个交代呢?”
“交代?你要什么样的交代?”李茂平静地问道。
“住口!”
苏贵顿杖怒喝,脸色一时胀的铁青。
苏成把脖子一拧,不服气地叫道:“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好端端的一个人,却被无耻小人构陷,县尊大老爷偏听偏信,就这么大张旗鼓地派人来查,知道的是大老爷爱民如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苏成犯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大罪呢。大老爷既然已查明我苏成是冤枉的,就该还我一个清白!相烦捉金使站在本庄十字街口当着全庄人的面喊上两嗓子,说你误信了小人谣言诬陷了我。”
“混账!”苏贵一声断喝,挥杖去打儿子,一时用力过猛,牵动心疼如刀绞,忍不住剧烈咳嗽了起来。服侍的小厮急忙将他扶住,拍后心,揉心口,好一阵忙活却仍不见起色。
管家苏政望了眼苏成,喝道:“愣着干什么,快扶回去,叫郎中。”
一见老爹有痒,苏成顿时怒火冲天,他指着李茂的鼻子,叫骂道:“姓李的,这事我跟你没完。”正要跟进内堂,却被韩资拦了下来,韩资打了个躬,贱兮兮地劝道:“大郎,看我的面子,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捉金使固然不该听信小人一面之词,不过用心也是好的嘛,再说来此也是为了公事,多少也要顾及点县尊的体面嘛。”
韩资这话明着是劝和,实则却是在煽风点火,明着帮李茂说话,实际却是给苏成创造发飙的机会。李茂眼看着是要败了,此刻不赶上踩一脚,更待何时?俗话说的好“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县令威风再大总归是要走的,苏家却是扎根在成武县,两下比较帮谁踩谁还不是一目了然吗。
“算了?想的美!薛明府的脸面是脸面,我苏成的脸就不是脸吗?你李茂想立功扬名我不反对,可你别把屎盆子往老子头上扣!今儿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出我苏晓渡!当老子是好欺负的吗?!”
四周鸦雀无声,冯布借看望苏贵之名躲去了内堂,四个捕手都低着头黑着脸,立着像木头桩,那五十个土兵则嘻嘻哈哈,正等着在看李茂的笑话。
恰在此时,头进院子里忽有一个粗豪的声音喊道:“苏老哥,俺是韩四,俺给大郎送鱼来啦。今早刚捞的大红鲤鱼,柳条笼子里养了一天,活蹦乱跳,嗨,瞧着多欢实。”
“吱呀”一声响,二道院的门被人推开了,一个头戴斗笠,身着褐衫的渔夫提着两条红彤彤的大鲤鱼施施然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