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可不是单纯的野鸟,大用叔你好好想想,现在的野生动物还有多少?如果桃花山不被政府强制性保护起来,谁都可以上山打猎、砍伐树木,咱们还能进入大森林中体验吗?同样的,这些候鸟都是为数不多的物种,你打一两只、他打一两只,以后它们可能就灭绝了,咱们的子孙后代只能通过照片去了解欣赏这些动物!
若是反过来考虑,咱们现在把这些候鸟保护起来,让它们越来越多繁衍不息,岂不是件大好事?而且,有这些候鸟住在沼泽地里,咱们去爱护它们,人类和动物可以和平共处,这才是最完美的花潭凹啊。”
一时着急,苏木也不知道该怎么详细解释,但总算把道理给他摆出来了。
梁大用搓了搓手,脸上的表情有几分不理解,片刻后终于点头道:“你说的大道理俺也不太懂,虽然不知道为啥不能让它们绝种,可你说不能那就听你的吧。等回去了,俺先找村长商量商量下个通知,以后这块儿也跟山上一样,不让打猎!”
“这就对了,现在我跟你解释你也不太懂,总之听我的没错,以后你就明白啦。”苏木松了口气,往附近的荒山头上看了看问道:“大用叔,这块是咱们花潭凹的地盘不?之前村长好像没带我来这里看过啊。要都归咱们管,这边的山也不能总荒废着,得想办法改造改造才行。”
深一脚浅一脚在前面带着路,梁大用给自己点了根烟回道:“绝对是咱们的地盘,估计村长觉得这块不吉利,就没带你过来看。
那片大沼泽地再靠前不远有个村子,叫开河庄。听俺爷爷说,以前因为这片湖跟沼泽地,开河庄没少跟咱们花潭凹打仗。刚开始分地的时候,全都是烂泥的那块地离开河庄近,本来是他们村的地界;这片湖跟芦苇荡子是花潭凹的地方。
可开河庄的人太尖了,觉得一大片烂泥塘子啥用都没有,倒是咱们这边有湖水还能打渔,所以就跑来闹腾,非说沼泽地跟湖是一块地,全都得划分给他们。虽说这块地方没啥用处,可那到底也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呀,哪能谁给人就给人。
那会儿咱花潭凹的人口多,当时村长的底气也硬实,一口否决不算还反问他们:花潭凹地方大,你咋不说你们那块沼泽地是占用俺们的?一句话说不对付,俩村子较起劲来,结果打了十多场架,愣是没打出个结果。
开河庄的人觉得理亏,就总是趁晚上偷摸的划船过来炸鱼。弄死的鱼大片大片的,他们也不吃,就是为了糟践咱们村的湖水。
再后来咱们花潭凹的村长让他们惹毛了,就带着全村壮小伙子从山上扛石头打磨成两米见方、四米长的大石墩子,搁一米远打下去一个,一直从湖这头打到湖那头。开河庄的人光是看那些石墩子都被唬得够呛,再也没敢嚷嚷要咱们这块地。”
梁大用绘声绘色描述着听爷爷讲来的打石墩子的热烈场面,在岸边停下脚,用刚才随手捡的木棍往湖水中插了几下。
“喏,这是第一个石墩子的位置。以前这些石墩子还在水上面冒着呢,这几年雨水多,湖里的水涨上来把石墩子给淹了。”他说着话,摸索着把脚伸进水里踩了几下,感觉踩实在了就直接站到了水里面。
“大用叔,你可小心点!”苏木被吓了一跳,但见水面只是在他腿肚子的位置,梁大用站的稳稳当当,倒是没什么危险。
“没事没事,只要站在石墩子上就没事。这里的水几乎不怎么流动,不用担心被冲下去。”他边说着边用木棍往前探第二个石墩的位置。
苏木往水下仔细看了看,隐约能看到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可能是在水下浸泡的时间比较长了,石墩上长着一层绿色水草,而梁大用使木棍试探就是在满是光滑水草的石墩上寻找出扎实的落脚点。
往前走了三个石墩,梁大用兴奋的指着第四个向他介绍:“这块石墩子上刻着一个梁字,俺爷爷说,这块石墩是俺家太爷亲自放下去的。现在想想,那时候的人可真实在啊,要搁现在,估计也没人为了这点地打架去,更没人费这么大的劲往水里夯石墩子,就为了挡住别人给使坏。”
“那……现在开河庄呢?”苏木突然觉得有些不妥。
按理说以石墩为界限,再靠南边可就不是花潭凹的地盘了,自己想要开垦的沼泽地全在南边,万一将来水稻田起了争执,自己不占理啊!
“开河庄十多年前就没人住喽,咱村里那些年轻人估计都不记得附近还有这么个村子了。”梁大用返回岸边随意甩了甩鞋里的水,继续给他带路往沼泽前进,“你不会是怕以后把地种好了有人来捣乱吧?
那你就老实把心放在肚子里,别的不敢说,就咱们村的人没人敢跟你动这个心眼,否则俺梁大用第一个不算他!要是外村人敢来指手画脚,哼哼,那块可是没人管的地界,谁占了是谁的,有人眼红?俺打头,带着全村人帮你打架去!咱花潭凹的人,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