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倒霉催的,骂人就骂人,干嘛喷俺一脸的唾沫?看着朱熹的背影,鱼寒浑然忘却了人家出手相助的恩情,却趁着琴心擦身而过的机会嗅着诱人的芬芳悄悄地朝某个倒霉蛋身上泼出一盆脏水,也算是顺便为自己当初的行为做出解释。“昔日小生闻得家师癔症发作,心急之下不辞而别还望姑娘莫再挂怀!”
“啊?”不太习惯有男子靠得如此之近,但琴心并非为此而感到惊讶,她只是没想到眼前这个家伙居然混蛋到了在外人面前诋毁自己恩师的地步。
“别怕,家师癔症乃因读书太多而至走火入魔,即便发作也不会胡乱揍人!”若不是考虑到对方可能的那个身份,若不是想到临安府还有个没能糊弄到手的未过门媳妇,鱼寒还真就愿意遵循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的古训,多跟同样天姿国色的琴心产生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让旁人去猜测。
“公子说笑了!”不折痕迹地拉开了双方的距离,琴心不太可能相信这种混账的解释。若非现在是逆风而行,她倒是更乐意见到眼不花耳不聋的朱熹在听闻此言之后把那混蛋给痛揍一顿或者干脆一脚踹下湖去。
“鱼贤弟好福气,竟能识得如此佳人,难怪这几日心神不宁定要畅游汨罗江。”看来传说有时候也挺不靠谱的,舱门处面带微笑的庆王此时就显得不那么厚道,只是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皇家贵胄气息让人很难为这种调侃之语产生不快。
“这位公子是……”有些事情越解释越能给人胡乱猜想的空间,再者说了琴心本就是青楼女子若是太过注重流言蜚语倒也显得与身份不符。闻言只是羞涩地笑了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神色。
“在下王庆,乃元晦先生故友之子,与鱼贤弟也颇有些渊源。”就庆王那副模样,要真说成是朱熹的老朋友还真没人会相信,略显简洁地做完自我介绍却也毫不掩饰心中的嫉妒之情。“适才姑娘之琴音令在下神往不已,如今见得姑娘之容貌更是惊为天人!想来若非能借鱼贤弟之光,在下今生定要与人间之绝色失诸交臂!”
王庆?大哥,您编瞎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用点心?就这破名字配合着那份非凡的气度,不是在明白无误地告诉对方您就是孝宗皇帝的亲儿子,当今的庆王殿下么?
鱼贤弟?能不能给换个称呼啊,这要是让您那父皇给知道了,还不得以假冒皇室子弟的罪名把俺给大卸八块?
还有啊,干嘛没事都把俺和这美女往一块念叨,整得好像咱两真有啥问题似的?不知道俺家还有个未过门的媳妇武艺高强,特别擅长把人给踹飞?
腹诽着,鱼寒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难道庆王与朱熹竟然产生了与自己不谋而合的想法,准备充分利用好琴心可能存在的另一个身份作为此行的最好掩护?“王兄怕是误会了,以琴心姑娘之才岂是小弟这等凡夫俗子所能高攀的?小弟与姑娘亦是萍水相逢只有过一面之缘,今日更蒙先生相助,这才能邀得姑娘过船一叙。”
“鱼公子岂可如此妄自菲薄,须知公子之琴技足以令琴心甘拜下风。”不知道鱼寒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撇清双方的关系,另有所图的琴心也只能无比含蓄地表示出那么一点点的爱慕之情。
“姑娘莫怪,我这贤弟不谙世事常作浑噩之语。”铁了心不让鱼寒有脱身的机会,庆王却已经笑着做出了另一个颇为让人感到意外的邀请。“今日湖面之上风平浪静,料想定有明月当空,若姑娘不觉在下孟浪,可否共赏明月再奏天籁之音?”
第一次见面就邀人家姑娘留宿?好吧,用庆王的话来说应该只是赏月而已,但这种做法在宋代可真不只是显得孟浪,琴心若是当场怒斥而走都算是正常的,即便是人家羞怒之下跑去衙门告他个什么罪名那也纯属合理。
“若是鱼公子能不吝赐教,小女子定当欣然允诺与公子合奏一曲以慰诸位,只是……”越说越显暧昧,琴心没有选择拒绝却提出了一个无比合理的要求。“小女子出门在外为妨宵小之辈却也带了些家丁在旁,怎奈此次出湖游览并非料到会与鱼公子相会,故而先前只与船家商定戌时便需回转,若就此让其离去实怕惹出什么祸端。”
“无妨,在下所雇之舟虽小,却也还有些空余之地。若是贵介肯屈身前来,在下定然竭尽地主之谊好生款待。”同样都是乘坐的民船,但庆王雇下的却是汨罗江上最大最豪华的几艘,想要将琴心船上那些个护卫一同移过来也确实不存在任何问题。
“既是如此,小女子便再无疑虑!”安全有了保障,至少不用担心大半夜的被人偷香窃玉,琴心的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