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直到琴心等人消失在了远处,庆王这才长叹一声道:“难怪金人会安排此女子坐镇江陵,若非此次机缘巧合之下揭破了其身份,怕是将来还不知会惹出多大的麻烦。”
“殿下……”没有答案就已经是最好的答案,庆王答非所问更是让鱼寒感到了事情不妙,这一次就连朱熹等人也是大惊失色。除非是孝宗皇帝已经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整件事情的真相虽,否则绝找不到任何理由对这混蛋下狠手。若果真是如此的话,在场之人怕是有不少都得掉脑袋。
“鱼爱卿稍安勿躁,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在前方大军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鱼寒等人害怕的是什么,庆王指了指远处正逐渐趋于平静的战场。“有些事本王不想做,父皇更不忍为之,然为大局计却不得不让爱卿受些委屈。”
庆王的表情越是淡定,鱼寒就越感觉后脊梁发冷。他不知道所谓的大局是什么,却理所当然地认为既然是要受委屈就肯定没什么好事发生。无奈现在的他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无论是前方正在作战的水师官兵,还是刚对自己产生了一丝好奇的辛大侠,甚至是那位被要挟的朱熹,他们所效忠的都是大宋朝廷,至少表面上是那样的。若是因为不当的举措而让庆王产生了误会,人家只需一声令下,就足以让自己身首异处。除非……
想到了那个能够确保自己一行人平安逃脱的办法,可还没等鱼寒对不远处的翟崇俭等人发出信号,却惊讶地发现庆王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再次投向了前方战场,正在与辛弃疾讨论官军的作战得失,并没有采取任何的特别戒备。
这是出于极端自信而对自己的蔑视,还是事情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糟糕?一时间,鱼寒感到了困惑,不知道是否应该立即采取行动,趁现在官军还未到来就先将庆王挟持为人质。
然而机会转瞬即逝,还没等鱼寒拿出最终的决定,前方战事就已经结束。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大宋水师那可是能把金人给揍得落花流水的强大力量,现在几十个打一个收拾起那些从大理匆匆赶来的乌合之众,还用得着费多大劲?
而接下来的几天里,庆王身边更是围满了急于邀功请赏的水师将领,根本就无从下手。若非庆王百忙之中也不忘露出善意的微笑以示鼓励,辛弃疾也会抽空就凑上前打探那种二踢脚的制作方法,鱼寒很可能被心中那股挥之不去的忧愁所折磨得发狂。
“贤弟,你是说真要把这场大功劳送给那杂毛老道?”转移到了水师战舰之上,因为身份的卑微反而获得了更多的自由,凌文佑这才有机会明目张胆地遛达进鱼寒所住的船舱之中,表达出了对新决定的不满。
“不送?不送还能咋样?”自己忙活了那么久,事到临头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将一切好处都给占了去,鱼寒当然也是心有不甘。可不让又能怎样?庆王始终不肯说出那声叹息背后的含义,他就必须提早做好最坏的打算。
鱼寒想到了身首异处的下场,而最终提出解决办法的却是朱熹。没办法,谁让这个榆木脑袋只是迂腐了点,就算一身正气的他真能做到漠视生死却还是摆脱不了名利之心,不愿意背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被人给剁了呢?
照着辛弃疾调动援军的法子,让皇甫坦在不知不觉中就陷入到这滩烂泥中无法自拔,借着他的手将深埋在湖底的所谓传国玉玺给挖出来。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除非那家伙能一眼就看出玉玺的真伪,否则即便只是为了维护住孝宗朝第一神棍的名头,他都必须先装神弄鬼一番并在将来主动挺身而出帮忙抵挡来自各方的质疑声。
至于这具体的手段,倒也不用学着辛大侠先把人给灌醉了再说,毕竟人家皇甫坦又不傻哪能这么快就重蹈覆辙?所以朱熹给换了个法子,那神棍不是能掐会算么,如今就给他显摆的机会。让亲手将玉玺扔进了湖中,又对洞庭周边水文条件无比熟悉的桑伯故作无意地泄漏出某些关键信息,想来凭皇甫坦观颜察色长于推敲的本事应该很快就能最终圈定藏宝地点。
算不上特别阴损,但最终的事实证明这法子确实很有效。皇甫坦既然不愿意放过这种扬名的机会,就只能替他人背上黑锅站到前台充当炮灰。
“这……这就是……”激动,看着盒子里那方散发着幽光的物件,庆王没法不激动。五天了,足足五天了!若非皇甫真人登坛做法以血祭天、割发酬地、灵符拜神折腾得精疲力竭,传说中的始皇御用印玺还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得以重见天日。虽说还必须回京经过朝中大臣的鉴定才能够最终将此喜讯传檄天下,但那只不过是例行程序走走过场而已。值得大宋皇甫真人不惜折损数年寿命寻找的宝贝还能有假?
“恭喜殿下,贺喜殿下!此物一出,足见吾皇实乃天命所归,我大宋……”一大串的废话,皇甫坦无非就是在说得到了始皇的这枚玉玺,就证明大宋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正统王朝,别说北边的金国,就算强汉盛唐那也顶多只能勉强算作是没名没份的过渡政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