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你们轮番上阵,他都敢不招?”别说是鱼寒,就连曾经在金人大牢里吃尽苦头没有出卖过任何兄弟的翟崇俭也不敢相信这话。要知道,他这次可是早就有了吩咐,特意给那倒霉蛋套上了个马嚼子防止他受刑不住选择自尽的,在这种别无选择不招就得忍受无尽皮肉之苦的情况下还能有人继续坚持,确实有点值得佩服。
“壮士!此乃真壮士也!”突然觉得自己这番感叹很不切时宜,朱熹赶紧补充道:“只叹其不识大义竟而从了贼子!”
“行了吧,元晦先生您这也就是少见多怪!”作为一个穿越者,鱼寒相信这个世上真有那种能够为了信仰而笑对生死漠视一切刑讯逼供的真英雄存在,但他绝不认为一个寻常贼子能够仅凭义气就熬过那些堪称灭绝人性的手段。”要不待会俺使几招出来,他若是还能撑着不招,您再慢慢感叹顺便想个法子把他给招安了?”
“汝……汝这孽障……”自诩博学多闻的朱熹被人骂了句少见多怪,这心中有多么愤怒自然可想而知,但还没等他开始发表长篇大论以示谴责就悲哀地发现,那羞辱了他的混蛋已经扭头对身边的翟崇俭嘀咕起了什么。
“务汪你个老东西,到底行不行?没力气了就赶紧滚开,换本头人来!”还隔着老远就听见了果罗栋头人恼羞成怒的咆哮声,显然他对眼下的结果也非常不满意。
“滚一边去,你这老东西!今天本头人就不信了……”听声音,应该是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务汪头人在法咒赌誓定要亲自审出个结果来。
“几位大叔,累了就歇息一会,何必把自己给气成这样?”很是让人头疼的关系,能够同仇敌忾却什么时候都不忘相互之间分个高低,鱼寒可不愿意让那个被困在木桩上嘴里塞满了各种杂物连惨叫声都无法发出的倒霉蛋继续看免费笑话。
“大人!”心尤不甘地再狠抽了一鞭子,却只得到了一声闷哼和一道充满愤怒的眼神作为回应,知道不可能取得任何成效的务汪头人也只能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皮鞭扔在地上。“您说这东西是咋生出来的,竟然生生地熬了这么久!”
“咋生出来的?这个事得问他娘才行,本官可不知道!但本官很清楚,他总不可能是铁打的铜浇的!”不急不躁地命人将牢房内的桌椅重新摆设整齐,再给众人都倒上了一杯热茶,鱼寒这才冷笑道:“诸位大叔且歇着,看本官如何收拾这种冥顽不灵的倒霉蛋!”
“大人,这……”在柏博望等头人看来,鱼寒是汉家读书郎是朝廷命官,风度翩翩地和人磨磨嘴皮耍耍心眼才是正事,哪能跟自己这些蛮夷或那些官府里卑贱的差役一样对人使鞭子呢?那岂不是太有失身份?传了出去怕是得背上不少斯文扫地之类的骂名!
“诸位大叔放心,本官并非心狠手辣之徒,也定然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脚。”象没有上过公堂受过刑求的柏博望等头人想的那样,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嘴脸亲自上场揍人?鱼寒可真没那种事必亲恭的觉悟,而且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用刑这种事顶多也就是需要动动嘴皮子。
“兄弟,不就是报个名号么?有啥好犹豫的?”命人将那倒霉蛋拖下去收拾得干干净净,却因一时间实在找不到合身衣服而只能让他身无片缕重新被绑到了木桩之上。好在牢房内没有女眷,应该也没人会在意这些细节。手持鸡毛轻轻划过那些看上去触目惊心的鞭痕,鱼寒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蔼可亲。“依本官之见,为这么点小事受这皮肉之苦可真不值,要不就招了呗?招了本官请你喝酒吃肉,再去和武州帮你找个暗门子乐呵乐呵咋样?”
“呸!”都被套上了马嚼子还能差点就把一口带血的唾沫给吐到了鱼寒脸上,要说这倒霉这一手功夫还真是不赖。若非时间地点都不太正确,说不定和还能开宗立派找人收点学费啥的。
“不给面子,你很不给本官面子哦!”悻悻退后两步,鱼寒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进行着最后的说服工作。“好在本官度量大,不会真跟你计较什么。要不这样,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汝这狗官,有何招数就尽管使出来!爷爷若是皱下眉头喊声疼,就是你养的!”或许真是为了给鱼寒这个兼职招抚使大人一点面子,自从进了牢房后就一声不吭的倒霉蛋居然出声痛骂了一句。
“本官可养不出你这样大的灰孙子!”鱼寒其实最怕的就是翟崇俭运气不好给拧了个哑巴回来,这时见对方还能够破口大骂倒也放了不少心思,继续微笑着道:“你放心,本官一向是说话算话的,一炷香!一炷香之内你随时可以改变现在的决定,否则本官可就真的只能让你享受一下快乐的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