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把戏?”就算以前的配合再默契,凌文佑现在也猜不到鱼寒到底还有什么手段没使出来,只能是把所有的疑虑埋藏在心底,然后傻乎乎地跟在一边仔细观察。
“那是当然,俺不但能用最省钱的法子制盐,还能制出最好的精盐!”在宋代食盐是被分成了好几个等级的,而其中最贵的当然是专供皇室和富绅们用的精盐。毕竟煮卤法生产食盐本身就得需要好几十斤的海水才能煮出一斤的粗盐,而从上百斤的粗盐中去精挑细选出品相最好的来,这能便宜得了么?
“这……这是盐?”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特别制备的卤水经过一个奇形怪状的瓦罐被倒入锅中,随着水份的蒸发锅底里开始出现了韶南天以前从未见过的白色状物质,瞧那成色简直是比临洮冬天里降下的雪花还要洁白纯净。
“尝尝不就知道了?当然了,您老要把这东西当成银子也可以!”鱼寒没有制盐的经验,但作为一个合格的赝品制作者,他曾经接触过无数的古代滤器。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来严格按照明代标准建造盐池,又亲自带人捣鼓出了一大堆的破烂,因为他实在没时间去等南风,只能用人工手段去除会使海盐变得“味苦色恶”的芒硝等物。
“呸!呸!”不信邪地用手指头拈了一点锅底的晶体放入嘴中却又飞快地吐了出来,韶南天难以置信地嚷道:“我老头子活了这么大把年纪,可还是第一尝到如此纯正的盐味,想来那宫中的贡品也不过就这味道!”
“孽障,汝竟敢私造食盐!”不用回头看,只听这声音就能知道是那个正在城里忙着糊弄人的喻口县丞朱熹朱大人到了。
“行了啊!元晦先生,这里没外人,那什么冠冕堂皇的话您就先别说了!”鱼寒当然知道食盐在任何一个朝代都是属于朝廷的专营物资,任何私造贩运的行为都属于违法,若是动静闹得太大掉脑袋都是极其正常的结果。但他又有什么办法呢?喻口需要发展,在其他条件都不具备的情况下,他只能用这种手段去获得足够的资金。
“小友好手段,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囤积了如此多的食盐……”受到相同问题的困扰,朱熹为了维护自己的正义形象而选择喊两句场面话,但辛弃疾可没那么多的顾虑,在大致参观了一下之后就立即表示出了对鱼寒的赞许,因为他很清楚现阶段除了这种被逼无奈的手段之外他们没有别的办法却解决那个麻烦。
“幼安先生您也别夸俺了,这东西俺是捣鼓了出来,但这销路么怕还得烦劳诸位给一起谋划谋划!”出钱出力还得担风险的事,鱼寒肯定不会一个人去做,因为那实在是不符合他混蛋的性子。心里其实早就有了想法,把朱熹和辛弃疾请过来就是为了拖他们下水,借他们的嘴去说出那个违法的决定。
“这还用想么?咱手里有了盐,当然得找人给偷偷运出去,然后……”自从秦汉时期有了盐铁专营制度以来,这贩运私盐的买卖就没停止过。而这一次凌文佑也真不是有意要破坏自家兄弟的谋划充当这个出头鸟,实在是因为在场的人里面就没谁比他更爱钱更急于发财的。
“孽徒!为师乃朝廷命官,岂能容得汝在我大宋境内行此违法乱纪之事!”朱熹早就看穿了鱼寒的计谋,却没想到他这个欺师灭祖的混蛋门生竟然第一个跳了出来,若不是看在和其父有深厚感情的份上他还真想立即发表申明跟这个笨蛋断绝一切关系。
“那咋办?师尊您总不能让咱喻口的百姓只吃盐而不管其它吧?”脑门上狠狠挨了一巴掌,凌文佑也觉得自己特别委屈,造出了私盐不赶紧运出去换成其它急需物资,还忙活这干嘛?
“说你蠢还不信!”又一个自作聪明的人跳了出来,韶南天主动帮朱熹背起了黑锅,乐呵呵地解释道:“你没听出元晦先生这话的意思?他是大宋的朝廷命官,当然不能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朝大宋境内贩卖私盐,可咱这北边不还有个大金国么?”
“往金国运盐?可这不是……”没好意思把那俩字给说出来,凌文佑虽然爱财却也不愿跟朝中那些个位高权重的败类一样为敌国提供物资。
“汝此言差矣,吾等惜售难道就能阻止金人获得此物?”反正这事一旦做下就谁也跑不掉,辛弃疾才懒得去计较鱼寒那点小心眼,心甘情愿地上了钩,却并不仅仅是在感叹朝局的艰难而是因为他看穿了某个小混蛋的另一个打算。“既然无法阻止,吾等何不干脆参与进去?也顺便借着贩运私盐的幌子,探出几条北上的隐秘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