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人莫非有所怀疑?只可惜俺这辈子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从不会把这爹娘给的名号拿来随便胡扯!”见到一切似乎都在按照预计的进行,韶南天的底气也是越来越足,应答之前还真就有了那么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那……那你的主子岂不就是喻口县令鱼寒?”如果是在两个月前,乌达补肯定不会知道这个名字,但现在不同了一旦确认对方真是那混蛋的手下,至少他会有三分相信刚才所听到的一切,而不会将韶南天直接当作骗子给扔出去。
“哦?大人也知我家公子名号?”很是有些诧异,韶南天还真就没想到这才几年不见,那个当年在金人铁骑之下狼狈逃窜的混小子居然有了如此响亮的名头。可奇怪的是,在大宋咋就没人待见他呢?以至于都被发配到喻口这种穷地方来?
“那是自然,我大金国十九……”猛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就说漏了嘴,告诉对方大金国的十九公主曾特别派人前来通知,在涟水对面出任喻口县令的就是那个在穷困潦倒之时还能撺掇旁人给大金国西北数万勇士下毒,最近刚被迫献出了解药配方以及据说是无坚不摧的稀世神兵的鱼寒。而只要有那个混蛋在,就算是再离奇再不可思议的事也得先信上三分。
“既然大人知道我家公子,当可信在下适才之言?”南归之后韶南天曾经听鱼寒说起过琴心的事,若不是考虑到双方的敌对关系他不但会记下那位位堪称巾帼不让须眉的大金国十九公主甚至还会有些仰慕。但现在他却只会佩服自家那小混蛋,居然早就猜到了对方在得知他出任喻口县令后肯定会事先通报给涟水城内的金国主事,所以才回说出报上名号就能省很多麻烦这种当时听起来有些让人困惑的浑话。
“那可不一定!”琴心只让乌达补对鱼寒的话信上三分,也就意味着还有七成得需要他自己去做出准确的判断。而在乌达补看来,喻口比他管辖的涟水都还要穷,前些年又一直被南边的宋国荒废着,就算那个叫做鱼寒的家伙有天大能耐,又怎么可能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建起了这么大的盐场?除非……
“大人若是不信,何不派人前往码头一探究竟?”那几个想省钱的倒霉蛋虽说是交代了需要勾搭的对象,但他们提供的那条线路根本无法满足如此大规模的走私,鱼寒这一次也就干脆让韶南天明目张胆地从喻口官方码头出发直接前往涟水。而如今那三艘装满海盐的小船还一直停在涟水码头处,只要乌达补愿意随时都能派人前去核实。
“这倒是不用了,只是汝又如何让本官相信汝能每月供应那么多的私盐?”从涟水县城到码头用不了多少时间,乌达补也不相信对方会傻到在第一次见面就使出空手套白狼那种手段,没有急于派人前去查探,但站在大金国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能获得长期稳定的货源,而不是那种偶尔也会做一些的一次性大宋买卖。
“大人既知我家公子之名,又岂能不知我家公子身后……”身后什么?韶南天故意不把话给说透,只因为辛弃疾和朱熹也特别交代过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通过暗示的方式让对方去瞎琢磨,这样不仅能增加可信度更能够趁机为庆王殿下那边减少一些外部压力。
“哦?如此说来,你家公子是……”要说这乌达补还真是够聪明的,就这么一提点他还真就朝着那方面去瞎琢磨去了。毕竟在琴心给他的那份通报里也说过鱼寒很可能就是庆王的狗腿子,如果是那位也真参与到了其中,那么对方所说的一个月四百石私盐供应量最少就有了八成可信度。
“大人既已知晓,又何必多言?”反正这都是乌达补自己猜的,跟韶南天跟正蹲在喻口等消息的那三位都没什么关系,而为了避免对方把话说完后的尴尬,赶紧左顾而言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价格呢?”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乌达补也懒得跟人绕弯子准备亲自接下这笔大买卖,也好让大金国主和大金国十九公主都知道他这种表面粗鲁的勇士其实也是有别的特长。当然了,如果对方敢于漫天要价,他也会把陈大人给弄进来,或者干脆领兵……
“若是旁人要接下这笔买卖怎么说也得三贯一石,若是大人能帮忙转手在下就替我家公子做主只取八成!”假模假样地掏出算盘扒拉了几下,给出了一个相对便宜的价格,韶南天却自作主张的补充了一句最终让乌达补下定决定的话。“只不过如此一来,在下也要请大人勉为其难将此事告知贵国十九公主殿下!”
“既是如此……”犹豫着,乌达补的心理却是乐开了花。三贯一石还打八折?这岂不就是宋国东南六路的官盐批发价?别说是和大金国境内如今的盐价相比了,就算是跟宋国官方强制的科买盐价每斤一百六十文比起来,那也是便宜到了无法想象的地步啊!早知道庆王为了能够获得大金国援助能够做出如此巨大的让步,这些年还跟那些私盐贩子浪费时间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