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辉说道:“投降已经不可能了,那只剩下硬拼了?”
祖高谊说道:“只能如此,毕竟反贼与我们一样,都是步兵。他们数万人在一起要撤退的话,肯定会演化成溃逃。到时我们随后掩杀,贼军必败无疑。他们肯定也清楚这点,所以只能硬拼。”
鄂辉听后漠然,一会儿说道:“我们何尝又不是呢,当真是骑虎难下呀,早知道就驻守新野城,禀报朝廷请求援军后,再出兵一鼓作气消灭反贼了。现在实力旗鼓相当,并且通过今天的试探,我觉的我军之战力还要逊色反贼一筹呢。”
祖高谊说道:“现在多说无益,明天只能与贼军一决雌雄,我们别无退路。”
说完,鄂辉便没有再接话,两人均是沉默起来。
一晚无事,双方都没有偷袭对方,既然两方都已经决定了,要在今天做一个了断,便不会做无用功,平白浪费了养精蓄锐的时间。
朝阳映照下,两军的营帐遥遥相望,中间是一片平坦地带,上面隐约可见片片鲜红的血迹。
双方吃完早饭后,便不约而同的列好了队形。现在两方的战争仿佛回到了上古时候的风格,明火执仗、没有任何阴谋诡计,两军对垒以力获胜。
随着两边主帅的一声令下,头戴白巾的义军,便于身着“兵”“勇”字样混杂的清军,撞在了一起。
士兵们都在忘情的厮杀这,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刀剑,以最狠辣的方式杀死眼前的敌人。鲜血飞溅,呼喊声震天。
渐渐的清军士兵有些抵御不住了,开始有了逃跑的人。但是刚一转身便有鄂辉的亲兵执法队,在后面将其斩杀,想要逃跑的清兵总算被遏制住了,清军没有因此而崩溃。
鄂辉很了解朝廷军队现在的状况,况且他现在的队伍既有少部分八旗兵,又有绿营兵勇,编制混乱、战斗力参差不齐。如果死伤过大,肯定会出现士兵转身逃跑的现象。他提早便安排自己的亲兵,在队伍身后督战,有人逃跑便杀无赦,终于避免了逃跑可能带来的崩溃。
时间还在流逝,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死伤都很大,双方也都有些着急了。
高均德便对着身后一直请战的张修远说道:“现在是时候了,你们的任务就是直插鞑子大军的腹心,让鄂辉惊恐逃窜,那样清军就全局溃败了。”
张修远听后顿时大喜,高均德一直没有派亲兵营出战,张修远看着其他人在战场厮杀,而他们几个只能冷眼旁观,早就不舒服了,几次向高均德请战均是未被批准,都被高均德以“时机未到”为由给拒绝了。
“末将领命。”张修远领命道。
说完张修远便对着身后的亲兵营大喊:“亲兵营的将士们,随我杀呀!”
“杀呀!……”一片喊杀声,一道洪流便朝清军方向冲去。
高均德看着杀出去的亲兵营,心里不由提了起来。他之所以把亲兵营放到最后,就是为了最后破局用的。亲兵营是高鸿信亲自训练的,在诸军之中战斗力是最强的,如果亲兵营能使清军主帅阵地动摇,那胜利便属于他们的了。而如果他们无功而返的话,那就胜负难料了。
张修远、高光远、张修哲、高鸿智都冲在了队伍的最前面,他们一路披荆斩棘,好似一支离弦之箭一样一往无前。
此时鄂辉的中军处已经遥遥在望了,清军也随着他们的深入,开始了更大规模的逃跑,这时鄂辉的亲兵营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
但是鄂辉并没有紧张,他毕竟是经过大阵仗的人,他经历过大学士阿桂定兰州回乱的战斗,还是跟随福康安将军讨灭台湾乱民林爽文与廓尔喀,以及其他大大小小的战斗不计其数,不可能只被一个冲击便吓得失了方寸。
鄂辉只是淡淡的传令道:“命令火器营出击,阻击冲营的乱匪。”
原来鄂辉南线特意从火器营抽调了一千五百名火器营的士兵,虽然满清的火器与西洋人比起来已经有了些差距,但是火器在国内来说还是步战的利器,毕竟乱匪没有火器,也很少接触火器,用的好的话就是一只奇兵。
张修远看到清军的大营处,冲过来一队士兵,他们有一千多人的样子,他们手上没有拿着刀剑等武器,而是拿着一根棍子型的东西。
张修远猛一看到,还以为清兵失心疯了呢,但是他猛然想起高鸿信对他提起过的火枪,在联想到眼前的清兵,便脸色不由大变。
张修远一直最佩服高鸿信,对他说的话很是留心,上次高鸿信对他谈到火器他便留心了。高鸿信对火器推崇备至,认为火器必将取代刀剑成为主要的兵器,并且对他讲了火器的基本作用以及威力,那是高鸿信就说,纯粹步战的话,双反没有大炮等重型武器,使用火器的一方将占据优势。
张修远赶忙对对着身后的士兵喊道:“大家都趴下!”
这时高鸿信交给张修远的应对之法,但是众人急切之间没有反应过来,清军的第一轮时机便死了很多人。张修远没有因此犹豫,在清兵的射击间歇时间,便督促士兵死命的往前冲。
张修远冲到火器营的队伍当中时,他的身后此时只有几百人的样子,可见死伤是多么惨重。
鄂辉见火器营也被冲散了,溃逃的清兵现在已经朝他的指挥中军冲来,此时他已经无力回天。
“参领大人,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师爷祖高谊劝解道。
鄂辉看着越来越近的溃军,恨恨的下领导,后军变前军,加速脱离战场,返回新野固守待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