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慕容晟临行前对他的交待,一定要将杨暕大军阻止在豳州城下的命令,想到他铿然领命的情景,这位守将的额头就渗出了冷汗。
“命令大军,立即退兵!”守将立即下令道,将令箭小心的揣在怀里,大步走出了将军府。
豳州城里的守军弃城而逃,这是韦卢没有想到的。
因为现在他身边有十万人的帐篷,可只有一万人马,其他人已经跟随杨暕杀到了河套。
这是他跟杨暕定下的计策,就是在豳州城外布下十万大军来迷惑城内的守军,同时也迷惑慕容晟和慕容秦,这样杨暕就可以亲率二十二万大军直逼河套,给慕容晟和慕容秦一个措手不及,让慕容晟和慕容秦准备不足而仓促退兵,以便能够在张掖战场上击败对方。
韦卢以为当城中守将知道大隋大军已经杀到了河套城下,肯定会出城跟自己一战,因为是人都知道既然主力大军去了河套,现在豳州城外的大军肯定不足十万人。可豳州城的守军退兵了,而且还退得这么仓促。
“将军,是否追击他们?”韦卢麾下的一员武将问道。
“一万追十一万吗?”韦卢笑着问道。
“他们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别说是十一万人,就是二十一万人也经不起我们的追杀。”这员武将自信满满的说道。
“让一万吐谷浑精骑去张掖可以,可不能让十万仆从军去张掖,下令大军立即启程,追击敌军。”韦卢命令道。
“诺!”武将领命,大步离开了。
顷刻间,驻扎在豳州城外的韦卢一万大军丢下了帐篷和物资,轻骑追向了逃跑的十一万豳州守军。
……
当杨暕亲率二十一万大军杀到离河套十里处扎营时,他发现自己这一路走过来尽然没遇到一星半点的慕容晟和慕容秦的阻击,这让他揣测出了慕容晟和慕容秦的心思,两人是准备要向张掖退兵了。
果然,就在第二天清晨,他刚才洗漱完毕,正在用早餐,就听到斥候的回报,说慕容晟和慕容秦退兵了,就在昨天晚上。
“孤知道了,你下去吧!”这是杨暕早就料到的结果,故而他没有太多的吃惊,继续埋头吃饭。
只是他饭刚吃完,正准备走出大帐到营中看看,就听见帐外传来了混乱的脚步声,大清早的吵闹啥?他正要询问帐外的卫兵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听到卫兵向他回报道,“大都督,河套灵武郡太守和五原郡太守求见!”
灵武郡和五原郡的太守?这两人不是被慕容晟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听到卫兵的回报杨暕有点疑惑,就向卫兵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他想看看,这两位传言已经被慕容晟斩杀了的这两个郡的封疆大吏这个时候来见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话音一落,就见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两个年约五旬,身形消瘦,面容煞白的老者走进了大帐。
“灵武郡太守张长逊、五原郡太守李琦,参见大都督!”两位封疆大吏看到杨暕,愣了一下神,就立即施礼道。
“两位不用多礼,请坐吧!”杨暕淡淡的说道,径自走到了主位上落座,见两人小心翼翼的坐在大帐下首的椅子上,他让侍卫送上茶水。
“两位请用茶!”杨暕说道。
两位封疆大吏面对杨暕时表现的很拘谨,他们轻轻的喝了一口茶,这时才稳定了一下心神,向杨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遭遇。
两人说的很简单,就是慕容晟和慕容秦在攻破了河套,占领了河套之后,为了笼络民心,并没有像他们攻破其他城池时斩杀了当地的太守一样将两人杀了,而是威逼利诱的让两人服从他们,为他们服务,像征集粮食,像招募青壮等。
可两人是宁死不屈,不管慕容晟和慕容秦怎么利诱,他们都坚决不存,这才会惹恼了慕容晟和慕容秦下令他们关在大牢里,等到秋后再处决。
而昨晚因为慕容晟和慕容秦走的匆忙,没有顾得上杀他们,才使他们才躲过一劫。
等到被下属放出大狱,他们知道慕容晟和慕容秦已经逃离河套,太子大军就在城外,就立即出城来见杨暕,才会有刚才的一幕。
对两人的陈述杨暕只是静静的听着,没有发表意见。
可是他的这一态度在两位封疆大吏眼里就有点高深莫测了,两人见杨暕什么话都不说就有点忐忑,因为两人很清楚杨暕现在的能量,只要他杨广帝说一句他们的不是,他们的乌纱帽不保不说,估计下狱的危险都有。
“大都督,慕容晟和慕容秦突然攻入河套,是下官无能才会让吐谷浑蛮子……”张长逊向杨暕解释道,可杨暕打断了他的话语,因为他知道慕容晟和哈萨克攻入河套的原因,他更加清楚是因为他放弃了河套,才会让慕容晟和慕容秦有机可乘,所以说河套沦陷在吐谷浑之后,这里面也有他的责任,便安慰两位封疆大吏道,“两位大人辛苦了,请回去吧!”
见两人似乎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一脸的尴尬,他又继续道,“孤下午就要启程去追击慕容晟和慕容秦了,就不准备进城了。不过河套遭受吐谷浑蛮子的摧残,现在急需要安定民心,然后再发粮救济百姓们,还要建造被吐谷浑蛮族烧毁的房屋等,这些事情孤就交给二位了。”
“对了,还有一点,这次慕容晟和慕容秦退兵,可能会退出河套去张掖,而以前慕容晟占领这些城池之后杀死了不少官员,导致了他们退兵之后各州县官府没有理政,这点还要两位妥善解决。”杨暕说道。
他向两人说这些话,就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他不会追究两人丢失城池的过失,同样他也不会向杨广上书两人的罪名。
而两位封疆大吏都是官场老油子,岂能听不懂杨暕话里的意思,知道了杨暕的态度,就忙起身向杨暕表忠道,“请大都督放心,下官回城之后就立即处理这些事情,一定会遵照殿下的吩咐行事。”
张长逊这句话说的更漂亮,说遵照杨暕的吩咐行事,就等于表明了他的态度,唯杨暕马首是瞻的意思。
“恩,政务要紧,你们就回去吧!”杨暕自然听得懂两人话里的意思,就起身说道。
“是。请大都督留步,下官告辞了!”两人起身恭敬的退出了大帐。
“殿下,他们就这么走了?”待两人离开,李征走进大帐向杨暕问道,语气见似乎有点不满。
“那你还想怎么样?”杨暕反问道。
“丢了河套,难道他们就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吗?还敢跟殿下要管。”李征愤愤的说道。
“这些事情自有朝廷处理,我们现在的目标是慕容晟和慕容秦,对河套的事情不能管得太多,你传令大军下午时分我们出发,追击慕容晟和慕容秦。”杨暕很淡然的说道。
对于张长逊,杨暕还是知道一点的,他是雍州栎阳人。原为里长,平陈有功,累至五原郡通守。后来天下乱,遂附于突厥,号长逊为割利特勒。及义旗建,长逊以郡降,授五原太守,寻除丰州总管。是时梁师都、薛举请兵于突厥,欲令渡河。长逊知之,伪为诏书与莫贺咄设,示知其谋。突厥乃拒师都等使,唐高祖嘉之。武德元年,敕右武侯骠骑将军高静致币于始毕可汗,路经丰州,会可汗死,敕于所到处纳库。突厥闻而大怒,欲南渡。长逊乃遣高静出塞,申国家赙赠之礼,突厥乃引还。及征薛举,长逊不待命而至,以功授丰州总管,进封巴国公,赐以锦袍金甲。是时言事者以长逊久居丰州,与突厥连结;会太子李建成北伐稽胡,长逊帅所部会之,因入朝,拜右武候将军,徙封息国公,赐以宫人、彩物千余段。会有疾,车驾亲幸其第。及窦轨率巴蜀兵击王世充,以长逊检校益州行台左仆射,历遂、夔二州总管,所在皆有惠政。
对于这样的一个人,杨暕觉得他还有用,加上这一次他没有时间处理河套的事,只能交给他。
“诺!”李征领命,退出了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