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脱力,泪水不受控的滚落下来。胸前的空洞好像已被光影填补满,但孤独与恐惧却挥之不去,绝望、懊恼等负面情绪像杂草般疯长。“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逃避下去吧……”
“呵,真是爱哭鬼。”熟悉的叹息在耳边回荡,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抚上了她的眼睛。这是一只温热、有着薄茧的大手,令她心安。
是谁,哥哥吗……还是早已没有印象的爸爸?她贪婪地索取着来自这只手的温度,感受着那边传来的生机和希望,心情慢慢平复,良久,终于沉沉睡去。
当她再度缓缓睁开眼时,清澈的风掠过容颜,久违的阳光落入眼底。她猛然坐起,拍拍胸口,没有发现伤口和空洞。
“你醒啦。”洛奇懒洋洋的一笑。
“呃。”她这才发现自己坐在一个行进的大型运货马车上,对面的洛奇抱着小叽,正托着腮盯着她。而一旁,丁毅侧着半身伏在货物箱上睡得正香,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有节奏的撞击着那些硬木板。唐瑄一脸黑线——大哥,这样也能睡得着?
“人家可是守着你两天没合眼了,见你好转才放心休息的。”洛奇不由的替丁毅辩白两句。
“怎么了?”唐瑄迷茫的问,摸不着头绪。
“你受伤昏迷了,老实说并不严重。陈的祭祀伙伴给你治愈了外伤,但是人就是醒不来,表情很痛苦。”洛奇拍拍小叽的脑袋,“雏龙跟你有心灵上的联系,这两天也是蔫不唧唧的,直到今早才开始进食。”
没想到还连累了小叽,唐瑄搓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清醒些。她记起天空中的黑白两个“月亮”,也想到了企图就这样把自己掐死的“文曦”。
“……是心魔。它说过,只要我意志薄弱它就会出现,摧毁我的精神。”只要她活着,它便如影随形。回避不了不如坦然面对,她笑了笑:“我会战胜它的。”
“对了,第四野战军的人还好吗?”“怀特他们又怎么样了?”“兽人是失败了吗?”“现在我们是去哪儿?”恢复常态思考,唐瑄毫不客气的扔出了一堆问题。
洛奇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很有必要传授给这姑娘读心术。一一解释太累了!
“喂喂,你是忘记为师了吗?!”在驾车的米歇尔扭头嗔怒道。
唐瑄这才发现她可怜的侏儒老师,准确的说她只隔着货物箱看到他的一个帽子尖儿而已。
洛奇噗嗤笑了起来,打趣道:“米歇尔,俗语说‘眼不见,不想念’,我们都看不到你,确实很难想到你啊。”
“这是哪门子俗语!你是在嘲讽我吗?克里德,你这个娘娘腔……”老头的咒骂声越来越高,马车也随着他的心情起伏剧烈颠簸。
“好啦,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巨人的形象,请好好驾车。”
“敷衍!克里德,为什么你不来驾车?……”
“搞了半天还是没回答我的问题。”唐瑄嘟起嘴,索性侧过身对着丁毅。奸商和老师唇枪舌战,这家伙竟然还没被吵醒。守了两天吗……
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丁毅的睡容。与平时的印象不同,此时他光芒散尽,安静而又沉敛,少了些凛冽傲然,多了点柔和俊秀。
“诶,原来他的睫毛竟然这么长啊。咦,那晶晶亮的是什么?”心想着,唐瑄凑得更近些了,随即发现新大陆,贼贼的偷笑。
竟然能看到这家伙趴着睡觉流口水的样子,千载难逢啊!唉,这世界要是有拍照设备就好了,果断取证,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