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过去了,贾豹觉得进衙门做官也不过如此,对书吏这一板凳活很有些厌倦了。在一次喝酒中,贾豹吐出了心中的厌烦。孙庭芳踢了一下娄怀仁的脚后跟,并瞪了他一眼。娄怀仁会意了,立马敬了贾豹一杯,说他年龄才二十有三,就做了书吏,今后定会青云直上。
说到此处,他忽然话锋一转,认真其事地说:“我看贾书吏目下应该找一个门当户对、花容月貌的姑娘为妻才是。”孙庭芳一拍桌子,连声说:“对!对!对!”
这两个人的一唱一和,真正戳到了贾豹的痛处。他猛喝了一盅酒,两眼红红地说:“我娘死得早,谁管我什么妻不妻妾不妾的?我贾豹也是人,夜夜独寝,苦味难尝。然父亲不管,媒妁难寻,我贾豹乃堂堂贾府三公子,无论如何决不能亲自去向某某姑娘求婚吧!只有独对孤灯,苦熬长夜了!”
娄怀仁说:“贾书吏莫伤感,愚兄在县衙多年,人言万知县两男一女,女儿最幼,年方二九,待字闺中,聪慧卓绝,花容月色,倾城难寻其右。愚兄欲为贾书吏求之,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贾豹大喜,随即黯然道:“大家闺秀,非书吏可攀!”
孙庭芳正色道:“贾书吏堂堂七尺男儿,英俊无比,才华出众,当让娄仁兄一试。”
娄怀仁又拼命拍起胸口来,说他自有妥当措施,只不过方方面面打点,银子恐要大数目。贾豹急忙接口说,银子是小事一桩,大约数目,尽管说来。娄怀仁认真皱着眉头想了想说,恐怕得要五千两银子。贾豹说:“明日中午,小弟于此处请客,喝酒付银。”
晚上贾豹知道二叔去了杭州,就向二婶花自重要五千银子,说要讲一门亲事。二婶问他女方是谁,人品如何,何人作媒。贾豹只说是大家闺秀,其他一概不说。花自重看他不愿明说,又想到上次向二叔要了二千两银子,很快进了县衙,并未白花,特别是可怜他是个没娘疼的孩子,也到了男大当婚的岁数了,于是毫不犹豫地要胡管事给了他五千两银票。
第二天中午娄怀仁接了五千两银票后,当天下午他就和孙庭芳去钱庄兑了二百两现银,二张二千两一张的银票,八张一百两一张的银票,二人各分得二千四百两银票。
过了六天后,娄怀仁、孙庭芳二人把曹鹏邀到酒店喝酒。一桌子全是名菜、好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娄怀仁把贾豹想娶万知县闺女一事告诉了曹鹏,并要他作媒,同时递给他二百两纹银。曹鹏暗想,当初说贾豹要求当书吏一事,万知县二话没说。贾豹当了书吏后,万知县对他曹鹏说话总是和颜悦色。如今向他提贾豹想做他乘龙快婿一事,谅万知县一定不会拒绝。于是曹鹏当即满口答应,并请他们二位静等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