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之时,武风大胜,治世之时,文风得昌。
这种情况,就好比日月一样,相互追逐,却始终难见同时而挂。
皇甫嵩,一个战功卓绝的人,面对着自荐上门的戏志才,虽然没有冷淡的将其扫地出门,那一副漠然的姿态,却将戏志才深深的刺痛了,两人之间,嫌隙便是由此而来。
这样一个年代,寒门子弟,根本难以被人看在眼中,对皇甫嵩而言,戏志才也许就是一个想要钻营的寒门士子罢了,若换成是荀彧,只需递上拜帖,点明身份,即便是皇甫嵩,也不敢怠慢于他,这就是现实。
“眼下黄巾已经进攻了有些天了,如今城中,气氛是越发的紧张了,而且随着官军战死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城中的物资只怕已经剩不下多少,在这么下去,不用黄巾攻城,单是被围的这份压力,城中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哗变了。”
“是啊,别的不说,这些天里,我钟家已经有点支撑不住了。”见有人叹气,一个年龄稍长,约有三旬年纪的文士接了出声,眉目之间,一抹忧虑化之不开。
“元常也勿担忧了,好歹长社城未曾见破,你家里承受的损失怎么也是有限,若说担忧,更应该是我们这些人才是,这群黄巾,比之贼匪都更不如,也不知道我庾家如今是个什么情况?”仿佛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边上的另外一人也开始长声叹气。
“钟家?元常?”耳朵一动,刘凯眼中露出一抹深思:“难道是钟繇?不过他不是应该在洛阳任职吗?怎么会在这里?不过这庾家也太陌生了点,不知道又是哪个?”
“黄巾虽众,想要攻占下城池也是困难无比,我们虽都是被送了出来,却也不代表城中就防守不住,大家还是别想太多了。”荀彧是颖阴人,在他被送出荀家随着汉军一道撤退的时候,颖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不过他如今虽刚加冠,气息却沉稳如山。
“文若说的不错。”忽然之间,刘凯站了起身,冲着几人张口说道:“南面的局势如何我不曾知道,不过我曾打扶沟、鄢陵而过,虽有黄巾痕迹,城池却不曾有陷落,波才北上,被汉军吸引,其必然没时间花费太大的精力去消磨在那些城池上。”
“你是何人,偷听人说话可是失礼,君子之行,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难道说这些你都不知道吗?”一看刘凯的装扮,戏志才立时就炸了,言辞犀利的直吐而出。
刘凯见了此不由笑笑,对戏志才的话,他就好似没有听懂一样,眉头一挑认真的回道:“我坐于此已久,倒是听到了你们的一些谈话,虽非有意,也却失礼,不当之处还请诸位见谅。”
“也是我等孟浪了。”摆了摆手,那名为元常,几人之中年纪最长的文士淡然回道。
酒楼乃是公众场合,只是之前的时候几乎就没有客人,他们也便将身处的环境忘却了,再加上刘凯坐下后就一直很安静,刚刚坐下那会儿虽有动静,可那时几人正争得目红耳赤,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
“我姓刘名凯,乃兖州东平人,昨天夜里才刚进来长社,之前所言非是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