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毕竟身边连个能帮忙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刘凯的艰难,只有他自己清楚,虽然他眼下更看中的人是荀彧,可是对戏志才,他同样也是急需,只是这才多久,戏志才的态度为何会有着这样的神转?
“我能知道为什么吗?”想了想,刘凯还是开口道:“不是我刘凯妄自菲薄,之前见面之时,先生似乎并没有看重于我,如今这是不是有些突兀了?”
“小心谨慎,也是应该。”对刘凯的怀疑,戏志才心里并无芥蒂,反而对其能够这么坦然的将事情挑明高看一眼,文人士子,最不怕的就是玩心眼,要是刘凯这么做的话,戏志才说不定会扭头就走,毕竟,进来这里,他其实已经向刘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了。
毕竟,刘凯眼下住着的这个地方,可是许进不许出的,更甚者,谁也不知道在这场瘟疫之中,刘凯到底能不能安然的度过这一劫!
“皇甫嵩其人,太过小家子气,其之所行,其后必然会自食其果,而且其人刚愎自用,难有作为,世子这次虽然看似吃了大亏,说不得也是大福。”在刘凯的注视下,戏志才却是话音倏然一转,张口扯起了其他。
“哦?愿闻其详!”挑了挑眉,刘凯顺势问了出声。
“黄巾之势看似极大,然其根基全无,黄巾过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皆被其强制裹挟,更兼得如今不顾民意,竟然心思狠辣的制造瘟疫,此事一旦传开,黄巾除了灭亡,便再无他路可走。”
“皇甫嵩作为颍川之地的统兵者,之前连战皆败,一个抵抗不利的罪名是绝难逃脱,这场瘟疫一起,其更会是罪加一等,即便是其后剿灭了黄巾,最多也是功过相抵,若是被朝堂之上的宦官拿捏住,想要脱身都不是易事,世子得举校尉,乃受其恩,届时不论世子如何选择,都是两难,索性其偏偏做了这等蠢事,如此一来世子便有了不与其为伍的借口,脱出泥淖。”
“当然,皇甫嵩平叛,其功绝对是大于过的,只是如今其就已是中郎将,若再行升迁,其权势势必滔天,如今的朝堂,不管是今上与宦官势力,还是大将军何进,这些人都绝对不希望看到这样,其之结局,早已注定,于世子来说,如何当不得大福之称?”
“的确如此!”刘凯脸上,有些悻悻,这些事情,他确实没有考虑过,若不是戏志才提及,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眼下的朝堂,正是三足鼎立偏向安稳的局面,要是皇甫嵩窜起,还真有可能会将这个局面打破,这样的话,刘宏如何会肯?
自己竟在不知不觉间参和进了朝堂之争!
这么一想,刘凯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如今才只是183年,距离刘宏身死起码还有6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朝堂上的那些人要是想对付自己,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难怪历史上卢植也好,皇甫嵩也好,威势滔天的情况下,都会出现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从而被打压了下去,最后反而让一个外臣董卓控制了京城。
果然是“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古人之言,确有大智慧在啊!
感叹一声,刘凯抬眼看向戏志才,良久语气有些凝重的道:“我如今当如何?”
“世子眼下所做不是很好吗?”挤了挤眼,戏志才忽然嘿嘿的笑了,刘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么歪打正着了。
“若无先生解惑,我现在还是懵懂无知呢,刘凯如今身无长物,无以为报,且只一礼,还望先生收下!”说着,刘凯起身,对着戏志才郑重的躬身一礼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