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城中那些……”还是之前开口的那个，脑袋虽然有点晕，不过在城中他显然还有着挂碍在，惊惧的看了眼小头头，还是咬着牙说了出声，可惜也只是多说了几个字而已，说到后面时，声音仿佛是被掐住了喉咙一样戛然而止。

余下的几人也不由沉默了，他们都是黄巾，虽然身在后方没有做什么恶，可也毕竟是黄巾，更何况那些在刘凯以及各地城中的那些世家乡绅看来是恶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却并非如此，穷苦人出身，又有谁没有经历过卑躬屈膝被人压迫的仇恨？

“别想了，从今以后，黄巾已经跟我们断绝了，之前若非是路元放了我们一条生路，现在我们已经全部被杀了，官军之中，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坏人啊！”

叹息一声，小头头的脸上满是怅然，他恨官军，甚至要比身边的其他人都更恨，可是路元的作态，却是将他心中本有的官军形象给敲了个粉碎。

更何况对路元这些人，他恨不上，也恨不起来，正如之前他拽着路元不让其离开时聊的那些一样，他们只是新来，与东郡的黄巾并无仇怨，而陈嘉等人的凶悍，从之前他们的动作就已可看的出来，不过只是短短的时间里就已将围着的黄巾杀了个差不多，其凶残可想而知。

当然，这之中自然也少不了路元他们的功劳，陈嘉虽然离开了，可还有路元在不是，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以寡对多，他们几个人的下场可想而知，可是路元不但没有杀他，还在他的要求下连他身边的几个人也都放过了，活命之恩，让小头头无法无视。

几个人不由沉默了，一城之隔，任由里面喧嚣冲天的拼杀响彻天地，几人这不大的小圈子里，此时却仿佛一点声音也融不进来一样，静寂，静寂，还是静寂。

夜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升腾而起，火光熊熊，照亮了大半个东武阳城，厮杀声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止歇，只是随着一次次的冲击，黄巾的声势已几近于无。

“怎么样？”急促的脚步声倏然响起，城门口处毛玠保持着一个姿势已经很久了，此时不由身形一震，向着声音传出的地方望了过去，等见到来人是陈嘉之后，眸子中登时闪过一道光亮，呼吸也在瞬间急促了起来。

“得手了。”眉头挑动，陈嘉的脸上满是兴奋，满脸之上的黑灰此时看在毛玠眼中，竟然也是那么的顺眼。

“好，传令，让张平也撤回来，去告诉路元让其做好大军撤退的准备。”大笑一声，毛玠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他让人在这里死命抵挡，就是为了将城中的黄巾都汇聚过来，好让陈嘉他们行动，此时计成，那种欣喜几乎要将他覆没其中。

“诺。”边上，当即有士卒应声跑了出去。

而就在这边毛玠他们成功的时候，远在数百里开外的燕县城外，此时也正有一支队伍悄然摸近，甚至连神情，都跟之前毛玠等人望着东武阳城池的时候一样，幽幽的绿光之中，尽是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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