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张四海这番解释,卢植倒是不再说什么,幽州乃是他的家族所在之地,附近的情况自然明了。
倒是田丰对张四海问道,“令公子居然是护匈奴中郎将,倒是让人不敢轻信?”
“我儿也不过是承接浩荡皇恩,才有了今日!只可惜,如今也只能逡巡于边塞之地,不能更为天子分忧啊!”
“呵呵,张会长这话说的不对,令郎尽力保得北疆安定,便是为天子尽忠,有怎么说不能为天子分忧呢!”
“卢大人,我倒觉得你这话说的不合时宜,萧墙之祸怎及肘腋之变呢?”田丰倒是不客气,“更何况,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我大汉都是内部不靖,这才有了如同前时张纯之乱,若是朝廷上下清明,君明臣贤,又怎么可能会有黄巾之患!”
“元皓还请慎言!”
“慎言,我又为何要慎言,张会长一看便是忠贞之士,我不过是一吐肺腑,想来也不会惹来什么麻烦的,您说呢,张会长?”
田丰这话倒是将张四海拿了一把,若是将来他这些话惹来麻烦,多半会怨怪到张四海的身上了。
“田先生说笑了,先生能够在此一吐肺腑,可见是当我是知己,千金易得,知己难求啊!”
“卢大人,您看张会长可就比你潇洒!”
本就是因为张四海一句开解他人的话而引来的卢植和田丰,此时自然也是看得出来,张四海确实不是一般人。
“不过既然田先生说了些心里话,两位可不可以也听我说上几句呢?”
见张四海如此说,卢植和田丰倒是微笑以对。
“两位先生都是大才,不知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我儿身上所担的这个护匈奴中郎将虽然名义上上朝廷所授,然则实际如何,我们都是清楚的。董卓实乃****,我虽不过一介商贾,人微言轻,却也知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当此时节,诛****清君侧,才是天下大义所在!不想却在此间看到两位大才,不能为朝廷所用,虽然为朝廷所叹,更为两位可惜!”
张四海的话可是让卢植和田丰两人震动非常。
倒不是说张四海的言辞中有多少远见卓识,毕竟此时但凡有些眼光的,都能看得出这洛阳城中,董卓为祸朝廷,擅权乱法,威凌君上,更是苞藏逆心,所谓诛****清君侧,正是大义所在,本事常理。不过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句话却不是一般人能够说得出来的。
位卑不敢忘忧国,这样的觉悟,居然出现在张四海这样的人身上,即是此时的卢植,都有些怀疑自己打算隐居军都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错了呢。
想自己这一声,前半生壮志未酬,不得已教书育人,后半生出将入相,却也未得全功,一生匆匆,如今看来,便是归隐,听了这句话,想来也会郁郁,真是让人进退维谷。
田丰却是神情大变,一路同行卢植,虽然他自己壮心不已,却有卢植在边上千千隐隐,想他正为如今大势而愤慨,恨不能手提三尺长剑,为朝廷扫清妖氛,还天下一个朗朗乾魂,如今到了此间,听了张四海这片言辞,这个时候田丰看着张四海真是一个知己人。
张四海自是将两人的神情收在眼内,说实话,得知两人的到来,张四海便有心留人,不过他倒是知道,卢植这位尚书大人,对于如今的朝廷实在是伤心不已,若非如此,历史上的他怎么会选择隐居军都山,常年不出,即便有袁绍累次相请,让他当军师,也未能如愿。
不过此时卢植老大人神情微怔,显然不是对于适才的话完全没有触动,张四海倒是觉得,若是因为自己的那些话,让这位老先生能够释去归隐之念,那可是意外之喜。毕竟凭着卢植的名望和见识,定然能够给他和张放的前程有更多的把握。
当然田丰才是张四海最想留下来的,虽说这位田丰先生,在历史上辅佐袁绍,并没有获得最好的结果,那只是因为袁绍这个人个人的问题,与田丰以及其他袁绍的谋臣并没有太多的关系。
实则若是袁绍能够听从这位先生的建言,估计袁曹之争根本就挺不到官渡之战的时候,曹操就会不战而败。
可惜袁绍不听人言,而田丰这位呢也是个刚而犯上的主,若是没有真正的胸怀,还真就不能容他,不过张四海倒是有这个自觉,他自信还是能够听得进话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敢打田丰的主意。
现在,张四海正为此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