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头模样的中年人气急败坏,“谁?!谁干的?敢站出来老子弄死他!”
站在宋海浪身后的章鱼,小声嘟哝着回骂,刚才他趁众人不注意,袖子里藏着一根老太太纳鞋底用的铁锥子,不但把孙家的奥迪车胎弄瘪了,马路上停着的那两台大东风也遭了他的毒手。
孙家的那个工头骂骂咧咧,余家的人也跟着咒骂,矛头直指宋家——
“背地里使坏算什么好汉,有本事出来打一架啊!”
“一群缩头乌龟,活该被人戴了绿帽子!”
“柿子捡软的捏,碰见蛋硬的就怂了?”
“孬种……”
宋开山为首,一大群宋家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嗷嗷怒骂着要扑上去拼命,宋海浪拦住了,从杜小铁子手里接过那面铜锣,咚咚咚咚地敲了七八响。
,敲完了,他再一次站到婚宴礼台上,朝着周围人群做了个罗圈揖——
“各位乡亲,今天本来是我宋海浪订婚的好日子,出了这种丑事,按照某些人的想法,我这只没攀上天鹅的癞蛤蟆,就该找个地洞钻进去,省得丢人现眼。”
台下的气氛不知不觉轻松起来,很多人再一次笑出声,猜不透宋海浪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台上,宋海浪继续造势:“乡亲们,老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小美跟我好了一场,现在弄成这样,我宋海浪自我检讨,肯定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才让别人钻了空子,现在我别无所求,就想着小美以后能有个好归宿。”
台下的嗡嗡声瞬间大了起来,有夸宋海浪人小度量大的,有骂他当了活王八还不知丑的。
宋开山气得朝儿子大吼:“浪子,你喝了什么迷糊汤,这时候了还惦记余小美,她是孙家的媳妇了,跟咱们老宋家没一分钱的关系!”
“爸,小美往后是谁家的媳妇,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刚才月娥婶说的也不算,现在趁着正主儿还在场,让他给个说法!”
宋海浪说完,跳下高台,直奔奥迪车旁:
“孙朝东,咱们虽然算不上铁哥们,好歹也认识五六年了,一起在黄石镇上聊过天,喝过酒,朋友妻不可欺,你背地里打小美的主意,亏心不亏心?”
“小兔崽子……你找死!”工头模样的中年人怒了,一拳砸向宋海浪脸上。
宋海浪早就防备着,一个漂亮的回旋,躲开了这一拳。
场面一触即发,无论是宋家、余家、孙家,都像是一点就炸的炮竹,随便飘过来点火星就爆了。
宋海浪趁所有人都没有发难前,大吼一声:
“孙朝东!你今天坑我就算了,别想再坑小美!当着这一千多宾客的面,你要是个男人就站出来,给小美一个说法!”
原本打算跟着孙家人一起围殴宋家的余满堂,听到这声吼愣住了。
事情闹成这样,他一厢情愿地拿孙朝东当自己人,人家孙家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对小美究竟是什么态度,谁也不知道。
宋海浪轻飘飘几句话,祸水东引,避免了宋家被围殴的不利局面。
现场一双双眼睛看向孙朝东,他刚想张开嘴说话,被身边那个中年男人按住了。
宋海浪重生回来,不记得这个工头打扮的中年男人是谁,围观的人群里有人认识他,说是孙天河的大舅哥,孙朝东的亲娘舅,叫谷益民,前几年搬来黄石发展,是镇上有名有姓的土豪。
谷益民的态度,某种意义上可以当成是孙家的态度,他先是阻止了外甥开口,然后不屑地扫了衣衫狼藉的余小美一眼:
“给她什么说法?一个不要脸的野丫头,都有婆家了还出来勾三搭四,谁知道她被多少男人睡过了,还想赖上我外甥……呸!”
一口浓痰吐在地上,响亮,刺耳,污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