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几块石头怎么卖?”
“小兄弟也来赌石,有胆识,我这的石头跟旁人不一样,按个头卖,越大越贵……”
一番讨价还价,三块石头,两大一小,大的像从前宋家那块大青石似地,小的也有石碾子大,打包价一万八,一手交钱一手交石。
宋海浪看着空荡荡的钱包,只剩下几张毛票,他叹了口气,目光瞥见小狸猫用爪子拨拉到他脚下的一块石头,心中一动,“老板,这块算添头送给我了。”
说完也不管老板答不答应,拿起来不松手。
土鳖摊主没把一块小石头放在眼里,手一挥算同意了。
“小兄弟,要不要帮你切开石头看看?咱俩这么投缘,我免费帮你切!”
自从被人在摊子上切出来一堆碎石头,买主们嫌晦气,都不愿意跟他做生意,土鳖摊主心里憋着气,看宋海浪年纪不大,是个外行,忽悠他现场切石,说不定瞎猫碰上死耗子,稍微切出点什么“料”出来,他帮着胡吹一番,能拉回点人气。
宋海浪心里有鬼,摆摆手推辞:“不用了,老板,我也知道这种砾石出不了好料,就买回去图个好玩。”
宋海浪跟土鳖摊主借了个手机,打电话给老爸宋开山。
听说儿子花了一万八买了三块破石头,宋开山怒了,“你小子净胡闹!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有钱去吃喝嫖赌也比这强啊!”
宋海浪满头黑线,一旁的土鳖摊主也被逗笑了,“你老子糊涂,这三块石头买回去,说不定你就撞大运发财了,怎么也比吃喝嫖赌强,不瞒小老弟,我这些石头,就是一个败家子赌输给我的……”
等了大半个钟头,宋开山领着手下几个司机找过来,抱怨儿子几句,非要现场切石,“有料就拉回去,没料趁早扔了,别千里迢迢地浪费汽油还丢人!”
他的话糙,却很对土鳖摊主的脾气,俩人站在路边抽着烟,聊得热火朝天……
摊主自备切石机,刺耳的噪音声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被切割开,粉尘落定之后,哗然之声此起彼伏,“好料啊!小伙子你发财了!”
土鳖摊主惊呆了,宋开山也惊得说不出话,眼前的场景,赫然就是十几年前他好运气重现。
跟当年差不多大小的一块石头,沿着侧边薄薄切开一层玉皮,露出内里水漾水漾的沁绿,宋海浪震惊地看向肩头站着的小狸猫,这货眨眨黄豆大的猫眼,高抬着下巴看天,傲娇霸气。
“傻愣着干嘛?继续切!”
土鳖摊主没有羡慕嫉妒恨,比他自己切到好料还亢奋,指挥手下把另外一块大石头也搬上切石机。
“算了,老板,剩下的两块不用再切,天也晚了,我们这就装车回家。”
宋开山阻止摊主继续动刀,火急火燎地指挥跟过来的几个司机,把两块玉石搬到东风卡车里,切开的那块因为还在机器操作台上摆着,最后一个往上搬。
土鳖摊主的大嘴巴不是白长的,转眼工夫已经把自己摊子上切出“惊天大料”的消息散播几条街,闻讯而来看热闹的人把摊子围得里外三层。
摊主一下子抖起来了,大声招呼手下,把摊子上的石头价钱翻一番,前来咨询购买的人络绎不绝。
“小兄弟,你这块玉石卖不卖啊,开个价。”有人凑上来搭讪。
宋海浪赶紧把模样大改的小狸猫塞进怀里,免得有心人看出不对劲,只大半天的功夫,一只灰不溜秋站都站不牢靠的小弱猫,成了一只金灿灿油光水亮的小金猫,怎么看怎么蹊跷。
“让一让!都让一让!”几个胳膊上戴红臂箍的保卫,拨开人群开道,护着几个西装革履旗袍长裙气度不凡的男女走了进来。
宋海浪的目光落在那个穿粉色蕾丝长裙的美少女身上,太靓了,五官精致的跟芭比娃娃似地。
宋海浪目光跟为首的白须老者撞上,脑子里轰然一声,老行尊!居然是那个老行尊,前世替孙家鉴定玉石的老行尊!
比前世记忆中年轻不少,身体略微发福,须发飘逸,戴一副金框老花镜,穿一身蜀锦制作的唐装,上面手工绣着苏东坡的《水调歌头》,银钩铁划,笔力遒劲。
“小伙子,方便让我看看你这块玉石嘛?”
“咳咳,方便,阚老您请便——”
老行尊一愣,“小伙子,你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