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青书一泻千里,巴拉巴拉泄得双腿无力,听见宋海浪的话气得差点坐在地上,这小混蛋把他闺女当成什么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黄石,晚上铁定不回村里了,撇下戴青书一个人拉完肚子,爱干嘛干嘛,露宿野地没人管饭。
猎豹还没开出村口,宋开山鬼鬼祟祟地站在拐角里冲儿子招手,“嗨,浪子,姓戴的走了没有?”
“走啥走啊,走不了啦!”
杜小铁子笑得奸诈,他刚才递给戴青书的汽水,是拧开瓶口的,他朝里面撒了不少巴豆沫儿,铁人也能拉得直不起腰。
“爸,赶紧去二冬家捎上老爷子,咱一家三口躲去镇上,随便姓戴的怎么折腾,我算看出来了,他比余满堂还皮厚心黑狐狸肠,他那俩闺女也不是好鸟,咱惹不起躲得起。”
宋开山面露难色,既觉得儿子这么干解气,又怕惹恼了戴青书,跟他撕破脸皮把当年那件事捅出来。
宋海浪推开车门,走到老爹身边低语:
“爸,我不知道姓戴的抓了你什么小辫子,但是这种人不能惯着,就算我非得娶了他闺女,宋家也是多了个媳妇,不能多了个祖宗,更不能多出个太上皇!”
宋开山咬咬牙,开着牧马人跟着猎豹车往镇上去,路上给郭治国打了个电话,让他收留老爷子住几天,戴青书再嚣张也不敢闹腾到村主任家里。
黄石镇上接下来肯定消停不了,宋老爷子眼里揉不得沙子,眼不见为净的好。
天色已晚,宋开山领着众人去兰花大酒店用餐,点了一桌子菜,一捆冰镇燕啤,胡吃海塞了一个多钟头。
席间胡兰花过来敬酒,说了一堆漂亮的废话,左右不离多照顾她生意、多多捧场帮衬。
宋海浪看着敷衍了事的装修、涂脂抹粉的服务员、粗俗调笑的食客,不屑地哼了一声。
“老板娘,生意不咋地啊,这样下去怎么养活老公?”
胡兰花装没听见他话里的奚落,蛮腰悄悄往宋开山身上贴了贴,笑得春风荡漾,“我倒想找个宋老板这样的,别墅轿车养活我,谁让我没那个好命啊……”
尾音妖冶婉转,听得夯货们嘿嘿坏笑。
宋海浪恼她卖骚不看对象,脸一黑,“想要别墅轿车容易啊,等余支书东山再起,买辆几百万的跑车送给你,也是小意思。”
胡兰花脸上的笑容僵了,半晌找梯子下台,“混小子,净跟着旁人传瞎话!”
宋开山心里有事,没工夫跟这个女人磨叽,喊服务员买单走人。
新来的领班白露,看得众人眼前一亮,年纪跟洪菱差不多,无论气质还是相貌都很出挑,画着淡淡的妆,穿一身月白绣花旗袍,戴着纯银耳钉,挽着高高的发髻,干干净净,水仙花似地养眼。
只有那双滴溜溜转悠地凤眼,有意无意落在来往客人的穿戴上,眉高眼低,让人心生警惕。
“老板娘,你挺会挑人啊,走了洪菱,来了白露,都是美人坯子,当心抢了你的风头。”
宋开山把几张纸币拍在吧台上,随口调侃。
“宋老板~,您就别笑话人家了,我怎么敢跟老板娘比……”
白露低眉浅笑,斜斜飞了一个媚眼出来,落在宋海浪眼里,暗骂物以类聚,胡兰花身边就少不了这种小骚蹄子,装得像白小花,其实是白骨精,见到有钱男人就像见了唐僧,恨不得扑上来咬一口。
一群夯货勾肩搭背去看撸管录像,宋海浪跟着老爸回到大宋公司,今晚他们这些人都住在这儿的员工宿舍里。
去淋浴室冲了个澡,宋海浪浑身精赤,腰间裹了一条浴巾出来,抱着桌上切开的沙瓤西瓜啃,宋开山闷着头抽烟,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爸,姓戴的到底抓住你什么小辫子,说出来我帮你想想招,他那俩闺女一进门就气得老爷子高血压,真娶回家里还不得蹬鼻子上脸,把咱们爷仨当拉磨驴使唤。”
宋开山虽然看着横,其实很少仗势欺人,坑蒙拐骗干过,伤天害理没有,二十年和气生财,才有今天的场面,宋海浪想不出他能有什么把柄落在戴青书手里,看老爸怕成这样,这把柄还不小,轻则让他破财,重则让他身败。
“浪子,爸对不住你——”
“又来了!又来了,咱爷俩谁跟谁,老说这种话有意思嘛?赶紧说姓戴的咋回事!”
宋开山掐灭手里的烟头,唉声叹气,抱着脑袋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看得宋海浪也替他纠结。
他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宋开山终于抬起头,开始说起一桩窝在心底六年的隐秘——
“顾老虎的儿子,你见过吧?”
“顾大傻子嘛,镇上的人都知道。”宋海浪奇怪老爹提这个傻瓜干嘛。
“顾小虎六年前可不傻,比你还机灵捣蛋,是顾老虎的心头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