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砸晕在包厢里灰头土脸,事后爱面子不肯多说,小伙伴们猜也猜得出咋回事,背地里各种偷笑。
刚才叶阳看见宋海浪枕着洪菱的腿睡觉,怒从心头起,一脚踹飞地上的沙石泄愤,偏巧就砸在了宋海浪的小腿上。
他说不是故意的也没人相信,只能开打。
偌大的操场上,双方拳来脚往,骂骂咧咧,动静越闹越大。
宋海浪是宋开山的儿子,叶阳是叶红军的儿子,周围参战的也大多是黄石土豪二代。
刚开学就在操场上因为争女人开打,群殴染上桃色,染上醋味,瞬间轰动全校。
围观的童鞋站在高处台阶上观战,男生兽血沸腾,女生眼冒小星星,不断有人拍巴掌叫好。
校保卫队长吕人杰赶过来的时候,操场上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小半个钟头,人人挂彩,叶阳的脑袋瓜还被开了瓢。
校长办公室里,孟波脸色难看。
他刚知道前女友洪菱来镇高中复读的消息,心里很别扭,心不在焉地给冯文博泡茶,水溢出杯子都没察觉到。
滚烫的开水顺着桌面淌到叶阳新买的阿迪运动鞋上,气得他一脚踹过去,踹野狗一样。
叶大少对这位“孟老师”,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看不起,见他一次就想揍一顿,觉得这种货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明明是转着圈的丢人,他还觉得自己好有面子好鸟不起,极品,奇葩。
孟波被叶阳踹得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啃食,心里的火气也蹭一声上来了。
他自从被“借调”到镇高中校办,挂了个校长助理,自觉今非昔比,觉得叶阳再牛叉也只是个学生,居然敢当着校领导的面踹他这个“孟老师”、“孟助理”的屁股?!
不能忍。
孟波瞥了校长冯文博一眼,老东西丝毫没有替他出头的意思,他气呼呼地自己替自己出头,站直了瞪叶阳:
“姓叶的,你在操场打同学,在校办打老师,无法无天了是吧?!”
叶阳满脸不屑和轻蔑:“你特妈算什么老师?女朋友被人撬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怂货,全学校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趁早滚出黄石,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骂人揭短,气得孟波浑身哆嗦,脚下不知为何滑了一下,手里抱着的热水壶没抱牢,咣当一声瓶胆碎了。
滚烫的热水泼了叶阳一身,水泡当场就跟癞蛤蟆皮一样,密密麻麻。
一屋人都吓住了,孟波吓得差点尿裤子,两腿簌簌发抖,不知道该咋办了。
眼前这场面,他再怎么分辨说是“无意”的,别人也不会相信,尤其是叶阳,咬死了说他是“报复”,故意用开水烫伤学生。
孟波欲哭无泪,他跟洪菱分手以后,走后门借调到镇高中,进了校办当助理,其实就是个打杂的,唬唬不知内情的人还行,真遇到事分分钟打回原形。
冯文博让人把叶阳送到镇卫生院治伤,然后打电话请家长,把宋开山和叶红军叫来一起商议如何善后。
具体如何商议的外人不清楚,半个小时以后,宋开山和叶红军手握着手走出来,各自朝对方说着赔礼道歉的客气话。
跟在后边送出来的冯文博,也满脸笑容,场面非常河蟹友好,一点火药味都闻不出来。
只有孟波万念俱灰,耷拉着脑袋斗败的公鸡一样,他刚借调到镇高中,屁股还没把位子暖热,就因为一瓶开水被扫地出门,前途尽毁。
出了校长办公室大门,宋海浪心虚地溜到老爸的牧马人上,嘿嘿干笑。
“爸,多大点事,还把您老人家惊动了!”
“我呸!你小子都把人家叶大少脑瓜子开瓢了,这事还不叫大?你还想怎么大啊?打出人命来?!”
“哪有那么夸张,就擦破了一点皮,医院都不用去,直接在学校医务室就解决了,他身上的水泡都是孟波拿开水烫的,跟我没一点关系……姓叶的小子就是矫情,整天油头粉面大姑娘似地臭美,嘁!”
宋开山听见“姑娘”俩字,脸上的表情开始猥琐。
“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因为争女人才打起来的?洪菱是吧,从前跟着胡兰花当领班,上次你在咱村路口救的那个司机是她爸,听说医药费也是你出的?你小子还真是救人救到底。”
儿子的这桩花花事,早在他帮洪菱进镇供销社的时候就知道了,心里也没当一回事。
家里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平常管得宽松点,不代表不知道,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