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川恨得牙根痒,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几个夯货:
“放心,老子不会赖着不走!不就一座破院子嘛,老子输得起!”
“硬气!”
“汉子!”
夯货们嘻嘻哈哈,看着地上披头散发的路红梅。
才短短几天时间,一枝花憔悴成一根草,还是那种缺水旱了三天的枯草。
赵川站在院子里的梅树下,肚里憋气,心头冒火。
他现在身无分文,流离失所,又怀疑老婆红杏出墙,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
无论路红梅怎么小心翼翼献殷勤,他都觉得这个刚娶进门半年的老婆,就像一只羽毛鲜亮的彩鸟,谁盖的窝华丽、舒服,她就往谁窝里钻,窝没了,她也就要飞了。
各种不自信。
宋海浪踱进正屋里四下看了看,房子很宽敞,收拾的很干净,看得出路红梅花了不少心思。
赵川是镇上的普通人家,盖这么一座院子当新房已经耗尽全部财力,装修的就很简单。
刷了刷墙壁,吊了个屋顶,安了几盏壁灯。
屋子里的家具摆设非常少,全部加起来就一台彩电,一套沙发,一套案几,一张双人床,一排齐着屋顶的柜子。
宋海浪也不难为人,指了指最边上那间平房:
“我有个朋友想搬过来住,就这一间吧。”
这间跟院子里的太阳能淋浴间相连,有独立进出的门,跟其它几间分开,收拾的干干净净,谢澜只要把她宿舍里的钢丝床、书桌搬过来,立刻就可以安顿下来。
宋海浪觉得自己是院子的主人,理所当然的安排一切。
看在赵川心里,却像是他辛辛苦苦筑成一座漂亮结实的巢,一转眼被人霸占了,鸠占鹊巢,现实版的鸠占鹊巢!
路红梅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她从月亮湾水库回来以后挨的拳脚,比她过去二十多年挨的都多,这日子眼看着过不下去了。
宋海浪来得急了点,也是意料之中。
“浪子,当初你不是答应嫂子,这房子暂时先让我住着嘛?”
“是啊,嫂子你可以住着啊,我答应的话不会反悔,但是赵大哥就要另外找地方了,他脾气太坏,我怕吓着我那位朋友,也怕嫂子你受罪,看看,脸都被他扇肿了,打人不打脸,何况是打美女的脸。”
赵川火冒三丈,“不让住就不住!老子不稀罕!”
这二逼货摔门而去。
宋海浪撇嘴,本事不大脾气大,这点阵仗就受不了?难怪混不出头,活该戴绿帽子。
宋海浪可是见过自己老爸做生意的死乞白赖劲,全靠脸皮厚发家致富。
黄石镇上有点名号的土豪,每一位都有点拿出手的贱性:
乔三旺的笑里藏刀,魏大全的心狠手黑,顾老虎的气势凌人,邓战书的飞扬跋扈,孙天河的运筹帷幄、叶红军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一句话,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嫂子,这种男人没啥出息,你趁年轻赶紧另想门路吧,别跟着他活受罪了,看他打你下死手的样,也不想跟你过了吧?”
路红梅哭得呜呜咽咽,杜小铁子缺德地站在一边揶揄:
“嫂子,哭啥啊,你得笑,打扮得漂漂亮亮去黄石镇上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