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开山开心地接过来,拿在手心里嘎巴嘎巴地转了几圈,很满意。
“不错啊小子,知道给老爸送礼了?不会是有求于我吧?”
“当然有求老爸,求您长命百岁,别半道上就挂了,让我当不成纨绔败家子。”
宋海浪的话半真半假,眼泪却差点落下来。重生前他替老爸过了整整十八个忌日,对这个日子刻骨铭心,哪怕重生归来,老爸活蹦乱跳,他依然心有戚戚。
宋开山笑得嘴巴咧开到耳根,把玩了一会玉珠,觉得不太对劲,抬起头,眨巴着眼看着神游天外的儿子。
“浪子,你没事吧?”
“呃,没事,就是昨晚上做梦,梦见舅舅的腿被人砸断了,爷爷和你也没了,咱家的房子、公司都被孙天河占去了……”
“儿子,梦是反的,是这俩月你操心的事太多,压力太大,想得太多了,以后安心啃你的书,家里的那一摊子事吧,我还没死,暂时还轮不到你操心!孙天河你也用不着怕他,姓孙的再横,也不能把咱爷俩活吃了,凡事往长远里看,谁赢输赢还指不定的。”
“嗯。”
宋海浪鼻子一酸,斜坐在沙发上,像个真正的十八岁少年那样靠着老爸的后背。
重生前他十八岁的时候,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对老爸很疏远,抱着老爸的大腿哭鼻子这种事不可能有,而今他历经生离死别,跨越前世今生,方有如此性情流露。
宋开山虽然大老粗一个,对儿子的感情不一般地深厚,唯恐儿子在外面受了什么委屈灰心丧气一蹶不振,转着圈的开导他:
“浪子,爸这辈子可能扳不倒孙家了,你还年轻啊,将来有的是机会,爸看你比孙大少也不缺啥,将来咱们老宋家就指望你了,别认怂,站起来继续跟他们斗!”
“嗯。”
宋海浪抽了抽鼻子,本来他还想跟老爸聊聊桐花村温泉度假村的事,想想又算了,老爸不得已放弃了这个项目,提起来就忿忿不平,水落石不出以前,何必给他添堵。
他借口下午还要上课,起身下了楼,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问彪叔葛小莉哪去了。
彪叔满脸坏笑地捂着半边嘴角,凑到他耳边嘀咕:
“你爸不是有了戴燕嘛,葛丫头有点失宠,心里不痛快,跑回竹桥老家去了……她老家是一大片盐碱地,兔子都拉不出屎,她那两个姐姐都熬不住重新跑来镇上了,葛小莉那小模样更吃下去苦,等着吧,少了三五天,多了十天八天,她肯定会回来。”
宋海浪一笑而过,他对老爸身边的女人没兴趣,对这些女人的争风吃醋更没兴趣。
傍晚时分,宋海浪神清气爽地领着一群夯货出了镇高中,浩浩荡荡前往新开张的红梅茶楼。
夯货们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场子,不敢相信这就是之前赵志刚那座荒了一夏天的院子。
临街三层二十多间宽敞楼房,原本灰扑扑的水泥墙面上刷了咖啡色涂料,温馨典雅。
临街的那一整面墙上,还请人绘了宗教壁画,维纳斯和七个小天使站在硕大的海贝壳上,时尚洋气。
黄石镇很多村民信奉洋教,每逢周末聚集到镇南边的小教堂做祷告,路红梅也是信徒之一。
宋海浪进了院子,迎面一溜碗口粗的红梅树,硬币大小的花苞一嘟噜一嘟噜挤满枝头,暗香袭人,嗅一嗅神清气爽。
短短大半个月的时间,熊小北指挥一群工人,把上下二十四间房全部装修成精品茶室。
宋海浪随意推开一间,只见屋子一分为二,半边摆着几台全自动麻将桌,四张细长的按摩凳对拼在一起,乍一看像张大床,中央靠墙摆着一溜长沙发,沙发对面是电视墙、音响,不但能唱歌,还能淋浴过夜。
黄石镇上的茶楼,大都是挂羊头卖狗肉,其实就是赌钱K歌寻欢作乐的地方,喝茶反而是最不重要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