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在上面看了半天,却发现对面那群敌人根本就不过来,他们只是像蚂蚁似得,一个接一个的搬运东西,累积起来。还有一个人在旁边一直不停的朝着他们大喊。
“刘家寨的百姓们,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有必要弄个你死我活的。军政府是为汉人做主的,只问首恶,轻罪胁从。你们不要和那些为非作歹的土匪走到一起。你们这些作恶多端的土匪,识相的赶紧自缚投降,不要抗拒王师,这样还能减轻罪责,重新做人,否则的话,该杀的杀,该打的打,不得好死!”
“刘家寨的百姓们,军政府治下的百姓,都有饭吃,有衣穿,没有苛捐杂税,废除奴籍,小孩子们能上蒙学,军政府还给大伙儿分田地,让大伙儿做回堂堂正正的汉人。你们都是有爹娘祖宗的,都是有儿女子孙的,好好想一想,跟着这些土匪一条路走到黑值不值得,划不划算!”
“该死的,别再让这个混蛋说下去了,来人,给我射死他!”刘寨主大怒,将自己仅有的六个弓手全部调了出来,还有寨子里的一把鸟枪,也拿了出来,瞄准了喊话的那人。
可惜的是,能指望着穷乡僻壤能有好弓?能指望山贼懂得什么高深的射术和保养弓弩的手段么?他们能做的,不过是将自己的箭用竹弓射出去,至于准头,那只有呵呵了。隔了好远就被对面用老长的竹竿,啪的一声拍飞了。至于鸟枪,鼓捣了半天,才射出一枪,声响倒是挺大,在浓浓的烟雾和呛人的气味中,也不知道弹丸射到哪里去了。
“我说,你们是在给我挠痒么?”对面那可恶的声音又响起来了,“乡亲们……你们看,这土匪战斗力这么渣,要不是靠了这点天险,够不够爷们几刀砍的啊。”对面传来哄堂大笑,这边土匪士气为之一泄。
他们不知道,这个喊话的是黑水营的监军官,专门负责做官兵思想教育的,王摩对他们很上心,选拔人的时候又非常严格,这第一次对外使用,就差点引起骚乱。刘家寨里大部分都是老实种田的黎民百姓,被裹挟到了这里,刀斧相加,饥寒交迫,最关键的是隔绝了外界消息。现在听到这些话,能不激动么?
“喊话的好像是我二舅家的小孙子?”蜷缩在广场的人隐蔽而快速的说了句,还偷偷用眼神瞄了眼拿刀凶狠的看管着他们的小喽啰。
“丁二愣子,你认识那人?”旁边有人凑了过来,“你说,他说的是不是真的?该死的土匪,把大家害惨了,可怜秀娘……”
“不管是不是真的,难道我们在这等死不成?待会儿大家找机会,时机一到就……”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用了一个大家都懂的手势传递了消息,他用单掌在脖子底下这么一抹。
看守寨墙的有差不多三十多个土匪,其他的都在下面广场来回巡视,甚至还有满不在乎的继续饮酒作乐,或是**妇女,或是猜拳赌斗。他们不相信对面那百十号人能打的进刘家寨。
而与此同时,后山的山林也摸进来了一批人。他们手里拿着刀斧,劈开荆棘,砍出一道可供一人通过的小路来,艰难而又顽强的向着山峰前进。
“甲班,预备!”王大虎看着前面纵队站好了的战士,一声令下。
然后,战士们将自己手中大约九长的竹枪瞄准了寨墙上的土匪抛投了过去。
“闪避,闪避!”寨墙上的土匪大乱,缩头缩脑,你推我攘的闪躲从天而降的竹枪,最终,被竹枪刺中倒地不起只有一人,但被同伴推下寨墙受伤的反倒有五六个。
“饭桶,都是饭桶!”刘寨主气得用刀背到处乱敲,“我养你们这些饭桶有什么用?列队,都给老子站好,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谁他娘的再敢乱来,甭怪老子不客气。砍死对面一个,爷赏银十两。弄死死那个喊话的,赏银五十两,还送一个小娘暖脚。都给爷机灵点。”
“小心!”他话刚落,对面又是一阵竹枪,不过这一次有了防备,只擦伤了两个。
土匪也有样学样,捡起了地上的竹枪,看着天空竹枪的落点,东拍西拍。甚至还有胆大的,竟然将竹枪投回去。一时之间,双方陷入了僵持。不过王大虎根本不急,左右是佯攻,就陪他们玩玩呗,左右不过是把刀砍卷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