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初初刻(晚上九点多),若在后世的都市之中,正是华灯初上之时,离睡觉还早着呢。
京师作为大明都城,想来也有纸醉金迷的地方,只是周秦川他们大事未决,哪有心情出去玩乐,大都早早睡下。
会同馆里属于他们的院子,灯火已然熄了大半,只有秦博和苏幼蓉的房间还亮着灯,那是两人在夜读。
至于周秦川,则是一个人在院子里打熬气力,磨炼筋骨。
练完单腿深蹲,又练引体向上,周秦川光着膀子,汗流浃背,好不痛快。
“……二九,三十。”
周秦川心里默数,吊在院中大树的枝桠上,身子一动不动,只用双手较劲,一上一下、极其认真地做着引体向上。
刚数到三十,就见院墙上出现一道黑影,探头探脑地往院里张望了一番,见有灯火,整个人爬上墙头,开始找地方,想要下到院子里来。
周秦川吊着的地方,刚好有树干掩盖,不虞被发现,不过他还是暂停练习,悄悄藏到了树后的阴影之中。
这里不但隐蔽,而且有地利之便,想要去秦博和苏幼蓉的房间,无论如何都要经过。
待来人从身边走过,周秦川蹬地扭腰,右拳向对方脑后砸去。
不想来人倒也有几分本事,拳头堪堪到了脑后之际,就被他察觉,随即侧身扭头,抬双手挡住了几乎就要碰到脸上的拳头。
只是周秦川一身怪力,他的招式岂是轻易就能挡下的,‘砰’的一声响,来人被打得腾空而起,落地后仍止不住势头,向后连退几步方才站定。
“王兄!”
“周老弟!”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发出。
深夜来客王越甩着两只手低声呼痛,“你这劲儿好大,要不是我警醒些,不死也残。”
“谁叫你夜深人静之时翻墙而入,我还以为是窃贼呢。”
周秦川抱怨道。
“这会同馆岂是闲杂人等进得来的,我不趁黑翻墙,如何进得来?
总算运气不错,翻了三个院子就找到了你们。”
王越甩完手,又搓揉了几下。
“谁?”
“怎么回事儿?”
秦博和苏幼蓉在房里听见动静都摸了出来。
“王兄!”
见到是王越,秦博大喜,也不问深夜来访所为何事,伸手拉过,就要往自己房里带:
“今日作画,偶有所得,既然来了,正好指点一番。”
“秦大哥且慢,”倒是苏幼蓉心细些,拦住秦博,转问王越,“东家呢?怎么没同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