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秦川跟着把茶水吞下肚,有些遗憾地咂咂嘴。
他是滇南人,对普洱府的团茶自然不陌生,在周秦川看来,这个在后世鼎鼎大名的茶,还是要大口大口地吞咽方才过瘾。
这么小口小口地抿,他实在不适应。
一连三杯茶下肚之后,这帮小公爷小侯爷的瘾头暂时得了满足,不再沉默不语,开始边吃着茶点,边说起了闲话。
周秦川前段时日是当之无愧的主角,不过有关塞北和关西的故事已然说得差不多,最近几次和这帮勋贵之后在一起的时候,他更多的是在做听众。
今日更不会例外,他把众人引到此地的职司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静静地做个小透明即可。
与炒茶不同,晒青的团茶耐泡,普洱府的尤甚,即便到了七八泡,仍然有滋有味,因此此次喝茶所花的工夫,要比其他茶长得多。
小公爷小侯爷们没什么事儿,都不急着走,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喝茶闲聊。
“站住!”
窗外隐隐有叫声传来,其他人尚不知觉,耳朵尖的周秦川却听见了,知道来了戏肉,也不声张,装作不知,仍旧与人扯着淡。
忽忽一会儿,声音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大,总算落入了这群人耳中。
“咦,外面有人高声叫嚷,你们听到没有。”有人发问。
“好像还真是。”有人回应。
这帮人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主,又闲极无聊,确认窗外有事发生,当下争先恐后地挤到了窗前,个个抻着脖子向外张望。
“哟,抓飞贼呢,当真难得一见。”有人评头论足。
只见离茶馆不远的屋脊上,一前一后跑着两个人,前面那人蒙着面,只露出两只眼睛,身上背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不时向后张望一二。
后面那人则是短打扮,手中提着单刀紧追不舍,房舍两边的街巷中,各有十数人,都穿着朱红色的战袄,盯着房上被追之人,亦是丝毫不曾放松。
“哟,想不到五城兵马司到了杭家人手中,居然这么能耐,连飞贼都有本事抓了。”有人奇道。
“那可未必,”有人反驳,“那些在下面摇旗呐喊之人,当是五城兵马司的人不假,但在房顶上追杀飞贼的那人,我看却是锦衣卫的高手才对。”
“能请来锦衣卫的高手,那也是本事,五城兵马司面子不小啊。”
“谁让如今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中,有两个国舅一个国丈呢,谅锦衣卫没胆拒绝,风水轮流转啊,以前最让人看不起的五城兵马司,如今既不缺钱,更是连锦衣卫都能使唤了。”
“那是,做的事也没什么凶险的,仁兄,要不咱俩也去五城兵马司之中历练一番?”
“同去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