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谭也不再哀声叹息,随口说道:“和袁尚小儿相遇,小胜了一场,但是高干的并州骑兵赶来,我只能率领士卒们回来。唉。”
“可恨!”郭图骂道,郭图性格正直,有点暴躁,有几分田丰的影子,“袁尚小儿,审配匹夫,这是要挥霍完我河北基业啊!”
“将并州铁骑调到青州来,并州防守外族的力量变得薄弱,到时候若是外族入侵,遭殃的还是河北啊!唉。”王修叹息道。
袁谭淡淡说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怎样守住我这青州。”
郭图王修久久不能回答,面色变得阴郁,周身顿时变得沉寂。时值末夏初秋,一阵西南风刮来,袁谭不禁感觉到一阵凄凉萧瑟。逢秋悲寂寥,自己,只怕是熬不过这个秋天了吧!
一朵偌大的阴云,笼罩在北海城上空,天色顿时变得昏暗起来,城市居民们,似乎听到了雷声乍惊!而阴云停滞了片刻,却又飘然离去,说变就变,天色变得晴朗,恢复了秋日的凉爽舒适!
王修解开紧紧皱着的眉头,说道:“想要倚靠青州自身的力量,只怕是难以抵挡袁尚了。为今之计,只有向外求助;而能够援助青州的,只有坐拥中原的曹操;”
“曹。”袁谭脱口而出,面色愤恚,那曹操可以说是他的杀父仇人啊!
王修继续说道:“或者,坐守长安的张泉。”顿了顿说道:
“将军,郭先生,让侍卫顺黄河而上,到达长安,向张泉求助怎么样?”
王修提起向张泉求助,郭图不发话静静思索着,袁谭说道:“我听闻那张泉现在只不过十八岁,怕是成不了什么大事;长安虽然也依傍黄河,但距离青州遥远,估计远水止不了近渴;还有,最要紧的,我袁谭虽然继承先父衣钵,自立为镇北大将军,但是和张泉张绣无亲无故,又给不了什么好处,张泉怎么会来援助青州呢?”
王修接口说道:“第一点,张泉虽然年少,但是胆识过人,敢掠虎须,夺了曹操的长安,并且率领十万大军和曹操在潼关下对峙,谈笑风生,就凭这一点,大将军就不要小瞧张泉;第二点,虽然长安地处黄河中游,而青州已经是入海口,但是乘船顺黄河而下,一日千里,不日便可以到;至于第三点,修认为,应该给张泉些好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袁谭已经听不清楚。像王修这样的儒家文人,书读得多,不会读成书呆子,但是自诩为正人君子,对利益得失,也许心中在意,却是难以启齿的。
郭图面色一冷,接着王修的话说道:“不如对张泉这样说,要是张泉能够派遣足够的援军,保护大将军的人生安全,就割让晋阳以西的半个并州给他!”
袁谭听到郭图说割地,惊讶,诧异,瞠目结舌,说道:“先父好不容易打下河北四州的基业,就这样割让出去半个并州,虽然偏远的并州跟富饶的冀州青州不能比,但是那也土地啊!”
郭图说:“大将军,虽然河北四州理应都是您的领土,但是现在并州却并不是我们控制着啊,我们答应张泉,张泉去找高干袁尚要,高干袁尚也不会给啊。还有,现在青州危急,我们纵使坚壁清野,虽然死守北海一两年可以,但是北海城早晚要破的;为今之计,只能对外求救,天下诸侯军力充足的,只有曹操,和张泉。曹操是我们河北人士的死敌,我们就算是抱着侥幸试一下的想法,却还是要向张泉发送援军请求啊。事不宜迟,大将军,图请求现在图就来起草文书!”
袁谭沉郁不语,虽然并州是他的,但是一想到那是袁绍辛辛苦苦打下的应当属于他的领土,就这样割让出去,心有不甘啊!
王修看袁谭犹豫不决,没有蔑视袁谭优柔寡断,却反而对袁谭看中了几分,心中想道,袁谭若是有时运,必成大事,可是,唉,王修摇摇头短叹一口,对袁谭说道:“将军,不如同时向张泉曹操发出援军请求。”
“嗯?”袁谭瞪大眼睛看着王修,王修刚才还是说曹操与袁氏有仇啊。
王修说道:“汉室不久前灭亡,曹操称魏王,袁尚称大成国皇帝,明显就是和曹操对着干。现在既然形势所逼,我们就向曹操俯首称臣,讨要一个青州候,借机引曹操兵马进入青州,与袁尚厮杀,我们在夹缝中审时度势,或许可以得到些微生存的机会。”
袁谭思索一番,叹口气,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兖州陈留,曹操郭嘉程昱接到青州情报,曹操开口说道:“现在袁尚统帅七万大军在青州攻城掠地,袁谭龟缩北海城不出,我们是不是该出兵了?”
程昱掠动胡须说道:“不急,虽然前几天袁谭袁尚打了场野战,死伤数万,但是双方的主力都还留存着,我认为,至少要等到北海攻防战开打我们再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