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二跑了,李老头报了案。
这个案子落在了我当刑警的老叔手里,那孔二算是倒霉透顶。因为老叔狠着呢,外号“王四虎子”。在雪城那是有一号的,只要一提到王四虎子,这雪城的大小地痞流氓、臭无赖无不胆颤儿。
接了案子老叔是一刻没敢耽误,技术警察勘察了现场,提取了物证。这个案子不用破了,李老头是亲眼看见孔二祸害自己姑娘,关键就是如何把孔二抓回来。
老叔命手下马克宝、蒋明晨还有当地派出所两名民警到孔二家住的村子走访,主要想摸清一件事儿,孔二的社会关系,来推断孔二可能的藏身之处。
经过走访,有四个地方被划为了重点:孔二的大姐嫁到了滨县,在县里做小生意,卖猪肉。
孔二的弟弟在雪城矿西区,当矿工,这个地方比较偏远,是雪城最西边的一个区,离雪城的市区160华里。
孔二有一堂姐在雪城龙华县下辖的长发村住,还有一个表哥在雪城临近的东宁市,是一名初中语文老师。
孔二的多数的亲属还在村里,这几个是孔二在外面的主要关系。
马克宝和蒋明晨四处抓孔二,抓了一个多星期,还没抓到。在办公室两人商议这孔二应该抓,马克宝已经无计可施,说:“都七天了,这孔二早就跑没影了,咱们再围绕他这些亲戚朋友转也没啥用了。”
蒋明晨没有出声。
马克宝继续说道:“还是看王队有什么办法吧。”然后叹了口气,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唉!他也不会有啥办法,让他喝酒行,破案子水平太一般了,上回那个案子是我给他的线索,要不他能找到人,这个孔二让他抓,看他咋抓到的。”
马克宝是和老叔一起参加公安工作的,对老叔表面恭敬内心不服。他一直自命不凡,认为自己胜老叔一筹,却没能提干,还要听老叔指挥,所以他内心一直不服气。
蒋明晨是老叔新收的徒弟,他背着马克宝去向老叔问计。
老叔在那儿等着他来呢。他早盘算好了,马克宝那个傻大个,拳头大而不硬,脑袋不奸心眼够小的主儿是不可能抓到孔二的。至于自己的徒弟吗,让他跟别人干两天,好让徒弟知道自己多有厉害,没有比较哪有高低,好对自己服服帖帖。
蒋明晨说:“师傅,该去找的地儿,我们都去了,可没有任何线索。如果孔二坐火车走了,咱们抓他就费劲了。”
蒋明晨很多地方老叔不喜欢,比如不会喝酒,不爱吹牛,没有忽悠的本事,但有一样老叔喜欢,就是他对工作负责的态度,喜欢琢磨,最喜欢的就是总问他这事该怎么办,说白了老叔在他那里能找到一种叫成就感的东西。
“好吧,明晨,今天晚上我领你去抓他。”老叔说的十分平静,也就是牛逼装的很俏。
蒋明晨迫不及待的问:“他在哪儿?”
老叔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老叔洋洋得意,小子被震了吧。
蒋明晨不好多问,只好退出办公室,心里对老叔很是佩服,他也琢磨:“这孔二到底藏哪儿了?”
老叔今天又很有成就感,他在看卷和自己手里的笔记,因为本市的一个以赵四为首的流氓团伙已经被他盯上了,这帮小子要倒霉了,至于孔二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小蟊贼。
这个小蟊贼必需抓,他十分了解李老头家的情况。李老头老来得子,四十岁才有了李二花,二花四岁那年被确认为智障儿,二花她娘受不了这个打击,投井自杀了。
傍晚,老叔领着他的小徒弟蒋明晨来到了长发村,老叔没贸然的去找孔二,找来村里的治保张宏亮去孔二的堂姐家打探了一下。不巧的是,孔二没有在堂姐家待着,出去了,治保张宏亮是个老治保,没有多问怕孔二的堂姐起疑心,出来向老叔做了汇报。
天色已晚,这个村交通不便,孔二不可能立刻从这个村出走,他还是要回堂姐家住的。老叔选择了死看死守,蹲坑。
蹲坑守候是公安的一项重要的侦查措施。这个活是个耐力活,又是个苦活累活。相对技巧性不是特别强,对注意力和忍耐力要求特别高。
孔二的堂姐家是一个孤院子在村子最西头,房子坐北朝南,四间土房壤了砖门脸,大门外二十多米远有两棵大榆树,如两条黑色臣龙盘在了地上,看这树龄没有百年,也有七八十年了。
这一蹲就是个把小时,可还没见到孔二的身影。蒋明晨冻的直打哆嗦。老叔依旧目光坚毅地注视着孔二堂姐家的大门,时不时喝上一口玉米白。老叔见蒋明晨冻成这样心中偷笑,说:“你个熊货,哆嗦个屁啊,给,整一口。”
老叔把小酒壶递给了蒋明晨。其实,蒋明晨心中有疑问,他和马克宝早来过孔二的表姐家了,也没发现孔二啊。但他暂时没有问老叔怎么回事。
蒋明晨猛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太辣了,一道火线直烧到蒋明晨的胃里。
老叔说:“再整一口。”蒋明晨又喝了一大口。
“操,你小子轻点啊,让你整一口,又没让你整这么大,没多少了。”老叔一把夺过酒壶自己喝了一大口。
正说着呢,一个人影若隐若现出在了大门口附近,借着月光老叔大吓一声:“孔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