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王二的眼泪就控制不住的留了下来,好像又看到了那个无畏无惧的身影,那不惧生死的百十来人的背影,在风雪中渐渐离自己远去,冲向那无边无际的敌军阵营。
“他们……他们都战死了吗?”管亥这个时候酒也醒了,听着王二简单的述说着当时的情况,似乎也能感觉那份苍凉。
“是啊,本来我也该死的,只因为我是身手最差劲的,就成了护送主公过河的人,如果可以我真想和他们一起上,那时候我们很苦,饥一顿饱一顿的,从来没和这帮兄弟一起喝过酒,一起吃过肉,这也是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了,不过现在到是总在一起喝酒了,哈哈。”王二苦笑了一声,擦去眼角的泪水,拿起案上一直摆在那的酒坛子,倒在地上一些,自己再喝上一口。
这时管亥默默的走了过来,从王二手中将那酒坛子拿了过去,高高的举了一下,然后边往地上倒酒边说道:“敬诸位。”说完,猛的往嘴里大灌了一口。
管亥人很直,加入太平道不过就是为了能更好的活下去,因为这大汉的吏治已经败坏的十分厉害,地方上的官吏世家压榨百姓们已经到了极限,青州一地又经常闹灾荒,导致的民不聊生,所以他才没办法,仗着勇力非凡头本来的太平道,在他眼里,太平道是一个可以救民与水火的好地方,不过这么说不代表他就会造反,所以对于这些在边疆上守卫着大汉国土的人,依然是十分敬重的,武人的思想就是如此了。
“可是就算这么说,咱这大汉……。”管亥停顿了一下后继续说道:“百姓们都活不下去了谁管?我们太平道的宗旨就是要救民于水火,为什么你家主公非要和太平道作对呢?”
他的这个问题问的十分直白,王二一听就笑了:“当初唐先生和裴元绍在句注山做客的时候,我家主公曾经说过,不要在自己前进的道路上迷失方向,而且做了一首诗说‘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管亥是肯定不会听过这些的,大脑袋摇的扑棱棱的。
“其实当时我并没有在场,不过后来主公跟我说过,我们都是汉人,汉人就不应该互相残杀,太平道现在发展的太厉害了,豢养私军,购置军械,造反的迹象已经很明显了,如果大乱一起,最后得利的一定是那些虎视我大汉很久的外族,而且主公还说过,大汉就像一棵大树,既然大树病了,就要想办法医治,不能再傻乎乎的将他推倒,这棵大树要真倒了,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王二回忆着楚飞曾经说过的话慢慢的念叨给管亥听。
听了这么多,管亥挠了挠头说道:“虽然听着不是太懂,但是感觉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其实他说这话很正常,如果能吃得饱,谁愿意去冒着生死去造反?咱大天朝的老百姓一直都是最好打发的,能吃上饭,有地方住,就可以了,要是平日再能有些闲暇时间娱乐一下,谁造反?傻吗?
“慢慢你就会懂的,起初我也不明白,但是主公会教我,你别看主公才年仅十七岁,可是却做了很多人都做不了的事情,这泱泱大汉数百年,除了冠军侯,你什么时候见过有十七岁就封为列侯的。”
“呃……这个说的到是。”管亥点了点头,其实他听了这么多,心里也是满佩服这楚飞的。
“你老管是个能人,比我王二强多了,我王二一个什么都不行的人都混到了今天了,你好好想想吧,主公最是惜才的人,你若是有想法,主公一定能为你谋个好出身的,到时候也可以沙场立功,没准哪一天你老管也能封侯拜将呢。”王二说着就给管亥画了一个美好未来的轮廓。
没等管亥答话,祠堂外突然传来了说话的声音:“谁说你王二什么也不是了?”
说话的人正是楚飞,话音落,人已经走了进来,原来楚飞回来后,老下人就说了王二带着管亥来了这里,楚飞到不是个把规矩定死的人,不过也有点好奇想知道王二带管亥来这里干什么,便也来到了这里,听了几句对话就出了声。
“王二,你记住,你不是什么没用的人,你是我楚飞的兄弟,还有他们。”楚飞指着那百十来个灵位继续说道:“你们都是我的兄弟,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事,你和我都要好好的活下去,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吗?不只是为了自己活,要连他们的那份一起活出来。”
王二一听到楚飞说这话,刚刚平息下的心情又激动了,‘扑通’就跪了下去:“主公说的是,以后王二一定会活出个样来,为了所有的兄弟。”
“起来吧,天色也不早了,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还有事要你去办。”楚飞拉起了王二说道。
回过身来一看管亥还象个桩子矗在那,不过眼神似乎没有早先那么冰冷了,走到他身边,楚飞说道:“管亥,如果你想通了,可以随时来找我,是为国,还是为己,你自己想吧。”
说罢,楚飞当先走了出去,只留下了王二陪着那愣在当场的管亥……